第180章 打起来了
汪云春听了这番话,果然是气得一口气险些喘不上来。 潘姨妈忙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背,又提醒道:“咱们今日喊她来,是有事儿要说的,云春你可不能被这贱人给绕过去了!” 被潘姨妈安抚了好一会儿,她又深吸了几口气,这才松快些。 从柳枝嬷嬷手上接过一盒银子,汪云春摆在碧云面前。 “你勾引老爷,不过是为着银两而已,这儿是五百两银子,里头还有你的卖身契,你拿了银子出府去,从此也是自由身,可自行销了奴籍,再配个好人家。” 见她不再挣扎,汪云春示意柳枝嬷嬷将她身上绑着的绳子松开来。 汪云春指着那盒子,用施舍乞丐一般的眼神看着她:“想清楚了,这可是你做几辈子奴婢也挣不来的。” 碧云松乏了一下,捏了捏自个儿的肩膀,又活动了几下手腕,这才缓缓打开盒子。 看见里头装得果真全是白花花的银子,碧云笑出了声:“看来汪姨娘为了将我赶出去,可是下了血本了!” 就在汪云春以为她要拿钱走人时,碧云将那些大银锭子一个个全仍在了地上。 “区区五百两而已,难道会比我呆在这府中日日吃香喝辣好吗?光是我当差这几个月,大姨娘你这西苑的花销,也不止五百两吧?听说你一碗上好的燕窝,便要花费八两银子呢!” 见状,这西苑里的几个人皆是愣住了,倒是潘姨妈回神快:“这些不成,你还想要多少?” 碧云抖落着身上新做的丝绸料子:“若是有个千把万两,让我往后离了府上,也能过上汪姨娘这样的日子,也不是谈不成。” 汪云春气得狠拍桌子:“你这贱人,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也不怕撑死你?你怎么不去钱庄里抢银子?我可是三个孩子的亲娘,我肚子里还怀着小少爷呢,你也能跟我比?也想着日日吃燕窝?” 短短几日,一向老实温顺的碧云竟像变了个人似的,刀剑似的瞅着汪姨娘冷笑。 “你这样厚皮子的我是比不了,日日在这儿充什么夫人?还大言不惭说是你的儿女,你不过和我一样,是个奴婢而已,孩子们可算是夫人的。” 汪云春今日对她的忍耐已到了极限,她一巴掌打在碧云脸上。 “夫人夫人,你可别想拿那病恹恹的老婆子来压我,我若是想收拾你,今日可没人救得了你。” 说完,她又狠狠拽着碧云新梳好的头发上拽去。 碧云吃痛,在出手上又落了下风,只得弯着身子,低下脑袋去将就汪云春的手。 可话说兔子逼急了也会咬人,她曾连番收到折辱,今日又被汪云春手下的人弄得狼狈不堪,索性豁出命去了! 她抄起手边的瓷果盘子,摔烂了边角抵在汪云春小腹上,众人要阻止时已是来不及了! 碧云咬着牙:“你若是再不松手,我便往你肚子上割进去,大不了我给你陪葬,我做了半辈子奴婢,一条命换你们两条命,没什么不值的。” 柳枝嬷嬷见了这要命的场面,也是急得跺脚,汪姨娘本想着给碧云一个教训,再将人打发出去,便了事了,怎知竟闹到要杀人的地步。 若是将碧云逼急了,真伤了汪姨娘和肚子里的孩子,那姜家追究起来,要碧云的命不说,她这绑人过来的的,第一个脱不了身。 何况上次田二疑似谋害老太太那事儿,她已经记下一过了! 她忙瑟瑟缩缩扯着身旁的人:“潘姨妈,事情都闹成这样了,不如今日便算了吧,汪姨娘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如何向这家里交代。” 潘姨娘白了她一眼:“瞧你这胆小劲儿,我就不信了,她真敢拿汪姨娘如何。” 柳枝嬷嬷急得拍大腿,这潘姨娘是外头的人,出了事大不了一走了之,可她的身契是在府上的,就算是被打死也是有可能的。 见潘姨妈无动于衷,柳枝嬷嬷急得跪下来:“碧云姑娘啊,奴婢可求你了,不念在曾经主仆一场的份儿上,也要念着这孩子是老爷的骨肉啊!”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起来,碧云更是恨意冲天:“主仆情谊?你柳枝和那姓潘的不是不知道,姜宝儿是如何待我的,如今我胳膊上被针戳过的地方,每到下雪天还隐隐作痛呢!” 想到这些,她只恨不得一刀子结果了这母女两。 见碧云不听,柳枝只得劝完这个她又劝那个:“汪姨娘,碧云年纪小些,说话冲撞了您也莫放在心上,一切还得为着肚子里这孩子着想。” 趁着碧云手上渐渐无力,潘姨妈一个箭步冲上前,将碧云按倒在地,又朝柳枝嬷嬷喊道:“还跪着干什么,还不快些来帮忙。” 汪云春见自己安全了,气势又上来了:“还不快给我把人连夜发卖了!” 碧云一个唾沫喷在她脸上:“真以为你还是我的主子呢?昨夜老爷便说了,等他儿女的婚事办完,就迎我进门,岂是你能随意处置的?” 汪姨娘现下正在气头上,大有要杀人的气势,抄起旁边削果子的小刀子,就恶狠狠抵在碧云脖子上。 “我看割断了你的喉咙,你还能如何顶嘴。” 碧云这几日也不单是在小排房吃干饭的,她想自己同凌云阁的希儿还算是交好,也同她略略说过自己的处境。 希儿可怜她,趁着大小姐命丫头们,给各位府上的女眷送她园子里的杜鹃时,又同她闲聊了几句。 她说起怕汪姨娘找由头为难她,甚至要她的命,希儿那时便说了,任汪云春往日里如何刁钻,这几日却是不敢的。 她儿子姜云信才受了罚,老爷本就对他们母子几个没了耐心,又正逢姜云信要说亲,若是这时候闹出什么大风波来。 让外头的人知道她生母种种狠毒,那姜云信这婚事能成不能成,可就得两说了! 听了希儿的话,她今日才能这般大胆,她冷笑道:“这府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你若是要卖我,出了这个门我便自尽,届时众人定要以为是你逼死了我,那你儿子别说娶高门小姐,就是你女儿嫁个傻子,恐怕人家都不要。” “你……你……你……” 碧云到底是得了谁的指点,竟将她算计得这样死。 汪云春打了一辈子的鹰,不妨今日倒被兔子啄了眼,若是人能被气死,她今日怕是活不成了! 碧云今日索性跟她杠上了:“你不是日日派人打听,那日老爷书房里铜炉中的药渣子怎么来的吗?” 见她说起这个,汪云春忽而大笑起来:“哈哈哈……你这做贼心虚的货色,还不待我查问,倒是自个儿交代了!” 原本她是等着坐实了脏药的物证,再将事情回禀老太太做主,将这祸乱后院的贱婢打死的,可门房处查问了几次,也没找到进货的蛛丝马迹,汪云春便犹疑了! 碧云挽起自己被拽得松散的头发,也跟着笑起来。 “我有什么不好交代的,这东西哪儿来的,你还能不知道?不过是趁着在你不留意时略略藏了些药,谁知效果竟那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