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经不起的开销

说来他也觉得奇怪，明明平日里对碧云也不曾多看几眼，怎的那日，就被迷得五迷三道，处处看她都觉得透着美。 见他恭顺起来，顾着他一家之主的面子，老太太也不好将这话多说下去，只得岔开来。 她朝张氏说道：“你只管去算一算账上还有多少银两，若还有不够的，我来添置些便成。” 姜宁望着母亲，实在是暗生敬佩之情，不想她也能有拿捏众人这一日。 看着母亲眼皮也不眨一下，怕是还没折腾够呢。 果然，她又为难似的说道：“账面上的银子也不能全拿出来吧，改明儿何二小姐真入了门，还指不定要如何供着呢，如今早早就将银子花光了，儿媳想着也不妥当。” 她这话说得有理有据，媳妇儿是给姨娘娶的，后头节衣缩食的苦却要大家伙来受，任何人听了，都不能服。 老太太只得又说道：“罢了罢了，算出来剩下的帐，咱们府上留着吃一半，另拨划一半用来说亲，若不够十万两的，我也只好添上了！” 这样算来，依照张氏曾在闺阁中就学了个透的做账本事，老太太这回怕是得扒层皮下来了！ 张氏还不满足，她悠悠说道：“这彩礼银子是有了，可咱们不能空捏着几张银票登门吧？这后头跟上下聘的玉石、瓷器、名花、良禽、好茶、书画，也是不能短缺了的，否则，何家又该不高兴了！” 姜宁掰着手指头，这样细细算来，至少也要再添个五万两。 任是姜晋见惯了钱，也吃不起这样的开销。 如今何家的好处还没捞着，姜家家底倒快给折进去了！思来想去，又对姜云信恼火起来。 老太太那儿已是榨干净了，还能从哪儿再弄个五万两来？ 想起张氏方才说的谢家，姜晋瞬时来了主意：“前头谢致训论起定亲时，曾给了十万两银票，万不得已，我再从其中挪个五万两出来。” 姜宁听见这话，快要忍不住给老母亲竖大拇指，难怪她方才平白无故要将谢家扯来好说一通，原来是搁这儿等着姜晋点醒呢！ 姜宁摩挲着丝绢上的花儿，想着姜宝儿定是还不知道，到手的鸭子就这样飞了一半，不知道。 张氏听得姜晋这般作保，这才满意地点点头。 她一脸疼惜地摸着姜宁的脑瓜子：“不过这可就得苦了两个女儿了，这家里的银钱都花在了大少爷身上，咱们便是半分打发给她们的，也没有了！” 她虽是眼睛看着姜宁，可这话明明是说给他们听的，言下之意是，出嫁那日，要打发银子你们还是得自个儿想办法，这账面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可真是半吊子钱也没有了！ 姜宁看这顿饭吃得众人是没滋没味的，也就母亲，吃完满桌子的素菜，头抬得更高了！ 老太太今日也算是经历了大风大浪，几跪几起，折腾得身心疲惫。 还不待人散了，便耷拉下了眼皮，累得睁不开眼。 周嬷嬷见状，轻声劝退一众人，扶着老太太上了床榻。 出了北苑，姜晋和张氏自是互不搭理，姜晋难得休沐一日，自然是要去新收的碧云那儿温存一番。 张氏看不惯他那贱样子，两人一东一西，各走各的。 姜宁站在中间呆愣了片刻，随后快步追上了母亲。 此后一连几日，姜晋都是歇在碧云屋子里的，连卫姨娘那儿他也只是百日去过几次，更别说西苑了！ 汪云春怀着孩子，几日不得见姜晋，已是窝了一肚子火，打听到今日大早他和夫人又去了永州何家见何大人，大概深夜才能回府，她便朝碧云打起了主意。 于是偷偷派了柳枝嬷嬷和潘姨妈，到小排房里头将人蒙头盖脸地扭了出来。 见碧云被捆了来，汪云春忙命人关死了院子门，以防她叫叫嚷嚷的。 岂料扯了她嘴里破布头子，碧云倒是没开口，只无关紧要地别过脑袋去。 汪云春怒笑道：“哟，爬了老爷几日的床，嘴上倒生出功夫了，到了这儿来，还不知该交代些什么吗？别以为你不说话，我便拿你没有办法？” 碧云轻蔑地看着她：“汪姨娘和二小姐的手段我是见识过的，你们便是要杀了我我又能如何？难道跪下来抹着眼泪求饶，你便会放过我吗？” 见她这样嘴硬，潘姨妈一脚将人踹得跪下：“真以为自己是个东西了？咱们云春怀着身孕呢，若是被你气出个好歹，谁都救不了你。” 岂料碧云听了这话竟大笑起来：“哈哈哈……不就是个孩子，哪个女人不会生？可即便是生下来又能如何，若是讨不了老爷欢心，还不是要像大少爷一样，险些被打出去。” “贱婢，这话也是你能说的？”这下可算是戳到了汪云春的痛处，她抄起鸡毛掸子就要往碧云身上抽去。 碧云死死瞪着她：“打啊，老爷说过，最是喜欢我这白腻的肌肤，今日我被你绑走，挨着的二姨太不可能不知道风声，若是我被你抽出了印子，老爷那头可是人证物证俱在。” 汪云春自知姜晋对她的宠爱已经不似从前，何况这新得的人热乎劲儿还没过去呢，姜晋定是时时刻刻关照着的。 她今日叫她来，本想给些银子，叫她写封信留下，再将她打发出去，到时候姜晋问起来，便说她卷了钱跑了就是，罪也落不到她头上。 可若是她真赖着不走，汪云春还真不能将人弄死在这儿，毕竟今时不同往日，如今姜云信卧病在床，外头的几条线又被姜宁给掐得差不多了，她可不敢冒险。 汪云春高高举起的鸡毛掸子，终是被她给一把仍在地上。 她喝口水，顺了顺气：“你这般算计老爷，究竟是为了什么？” 碧云朝她不屑的瞅了一眼：“这家里头尚且还有夫人在上呢，怕是还轮不到你来问话，话说白了，你不过也是个妾室而已，又能比我高贵多少？” 这下子可是将人气急了，汪云春大怒道。 “你与我也是能比的？我是清白人家出生，你不过是一奴婢而已，我当日可是明明白白过了正礼的，不像你似的不要脸，敢勾引着老爷白日苟合。” 碧云早偷摸里将汪云春的来路打听清楚了的，别人不说，素心那头她是套过话的。 她讥讽地看着汪云春：“就你，我呸……听说你可是在老爷与夫人成婚前，就被偷偷养着了，就连大少爷也比大小姐要长两岁，谁知道是不是外头带进来的。” 既然撕破了脸，碧云也没想过汪云春会饶过她，索性刀刀都往她要害处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