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城主

听见秦无伤的话，阴阳道长首先跳起来： “老秦你别乱说啊，本道可没看见什么死气……” 秦无伤看了阴阳道长一眼：“我说的不是过多死人造成的死气，而是这些紫云城的居民，一个个都是一副死人脸。” 经他一提，李绣朝人群中看去，果然见一个个人的眼睛里都没有什么光，若说是生活压力所迫，也不大像。 作为繁华程度堪比京城的紫云城，其经济实力也是非同一般，一路走来，看见的都是些衣着绫罗绸缎的居民，偶尔有些贫穷的，但也不至于衣不蔽体，甚至还能有余钱买两只白面馒头啃。 但他们一个个的脸上，确实如秦无伤所说，双眼无神，一股‘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一个两个可以说是家中有惨事，但满大街的男男女女都这样，那就奇怪了！ 李绣看了一会儿，终于望见两个活泼的孩子，正想找他们打听打听，下一刻便看见孩子的父母直接脸色大变地揪着孩子的耳朵： “谁让你笑的！不准笑，不准笑！瘪嘴，哭丧脸，听到没？” 两个活泼的孩子，神情渐渐变得融入了周遭的环境…… 李绣的心微微沉重：“秦先生，真的太不对劲了……” 她转向阴阳道长：“道长可能算出出了什么事？” 阴阳道长瞪她一眼：“本道能确定的是，紫云城无魑魅魍魉，其他就不是本道士管得着的了。你不是跟西凉皇帝关系好，又持有紫云城的紫云军虎符？去城主府问问不就得了！” 李绣想了想，直接拦住了一个人：“请问，城主府怎么走？” 那人上下盯了李绣一眼，然后木讷地指了指某个方向：“走到底，右拐就是了。” 让李绣没有想到的是，城主府竟然不只是一个恢弘的府邸，而是一个城中城。 比起巍峨的皇城，城主府占地小很多，但也几乎占了紫云城一半的面积，里面亭台楼阁，屋宇连绵，一片肃杀之气。 城门口，一队军士守着，个个神情肃穆，一身铁血战意。 “什么人？”一名军士拦住李绣，厉声喝问！ 李绣从袖中取出虎符：“本宫乃西凉长公主，持紫云军虎符，特来见见你们的城主大人。” 军士结果虎符看了一会儿，还回去时态度恭敬了起来：“稍等，容末将前去禀报！” 城主府内。 城主正在密室对着一盏熄灭的魂灯出神。 他发须皆白，满脸沧桑，然而那双眼睛，却带着军人特有的威慑神光，整个人如磐石，看着便十分震慑。 身后，副将神情凝重：“城主，长公主持虎符来了，是否要见？” 城主沉默了片刻，拂袖走出密室：“见。” 半个时辰后，李绣坐在了城主府的会客厅。 城主府的主城在最中心的位置，李绣一路走来，沿途看见许多校武场，密密麻麻的军队整齐有数地正在参加各种演练，气氛十分沉凝。 李绣一身男装，身后跟着秦无伤。至于阴阳道长和那只大黑狗，被安顿在了客栈。 她踏入城主府大厅时，迎接她的是一场晚宴。 白发苍苍却精神矍铄的紫云城城主坐在最上首的位置，两侧是一名名满身铁血气息的将军。 看起来……有些像鸿门宴。 李绣脑海里刚划过这样的想法，下一刻，便见那最上首的城主站了起来，满脸热情地对自己拱手： “参见长公主殿下！” 两旁将士见状，起身恭敬行礼：“参见长公主殿下！” 李绣收起心中的想法，回礼：“城主无须多礼，您是皇上的外祖父，该本宫向您问候才是。” 一番寒暄后，李绣被邀请坐在了城主的旁边，现场已经演奏起了歌舞，几名丫鬟被安排着簇拥在李绣的身边，替她倒酒添茶。 城主眼里都是亲切，主动举杯：“长公主怎么今日到了紫云城？也没提前得知消息，若有怠慢之处，还请长公主谅解，今日既然来了，一定要在紫云城待上一年半载，好好体验一下与京城不同的风土人情才是。” 李绣笑道：“不敢叨扰那般久，本宫身负皇上密诏，后日便要启程前往南昭。” 城主语气遗憾至极：“那便是我紫云城的莫大遗憾了！公主明日在紫云城有什么需要差遣之处，尽管提。我紫云城定将倾全城之力，为公主效劳。” “没什么要事，只是路过紫云城，特意来拜访一下城主。”李绣说到此处，顿了顿，“最近紫云城可是发生了什么大事，我观那些百姓一个个脸色都不怎么好。” 城主怔了一下：“实不相瞒，大约一年半以前，老朽生了一场重病，后面就很少出主城了，对外面的情况不熟悉。” 他转头问其中一名将军：“林将军，长公主所言，是否真有此事？” “回程主。”那名林将军看了李绣一眼，正色道，“末将略知一二，应该是今年的天灾严重，导致农民的收成减少，间接也影响到了其他的行业，所以一个个愁眉不展……” 李绣想到那些人脸上的死气，看了这位侃侃而谈的林将军一眼，没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举杯：“收成之事，事关百姓生计，城主费心了！今日本宫敬城主一杯，感谢城主这些年来镇守紫云城，筑起西凉与南昭最强的一道防线，护我西凉无数子民。” 城主豪气地一饮而尽：“多谢公主！” 喝完酒，他捂住心口咳嗽了几声，又道：“皇上近日来可好？” 李绣道：“皇上身体很好，有劳城主挂心了。本宫出发前，皇上还在念叨您老呢！” 城主眼睛微微一红：“以前每年皇上都要邀请老臣去京城小住，然后他给老臣讲他近些日子读过什么书，添了几个妃子，喜欢上了什么事……公主可知去年开始，皇上为何不让老臣进京去觐见他了？莫非是老臣做错了什么事惹怒了龙颜？” 李绣心里微微一凛。 去年，西凉皇帝宇文笏可就换了芯子，她听王亦檀提过，虽然占据了身体，但并没有接收到原主的记忆，那时候刚过来，王亦檀一大堆麻烦事等着解决，自然是想不到远在紫云城还有这么桩例行的事宜。 她深呼吸一口气，看向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