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刀下亡魂
刻之后,相爷缓缓说道:“你命人到离江边上守着,说不准今夜便能将人带回来。” 弃相爷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乱其心者,今日之日多烦忧,赵柠低下头,原本温顺的眼神变得狠厉。 谢夫人这样狠毒狡诈的女子,万万不能活着了,不管她是生是死,都只能得一个死字。 便是他真的杀了她,相爷也不会察觉的,更何况…… 他抬头仰视着相爷的面容,他不甘心,做她的替身陪着相爷。 姜宁擦着额头上的汗珠,只觉得闷热得慌,如今夜色将临,还这么燥热,可不是什么好兆头,不要变天才好。 她站上一块巨石,朝远处的灯火处看了看,如今还隔着一条江,她得在下雨之前,想办法渡江。 否则山间行路容易打滑,要是碰上山崩,或许连命也没了,不知要比此刻艰苦多少倍,姜宁撕下几块牛肉干塞在嘴里,嚼了几口又牵着马儿继续往灯火处走去。 一路下山,路途陡峭得厉害,马儿也不停喘着粗气,林间不断有鸟儿被惊得飞起来。 她夜间只睡四个时辰,白天顶着烈日赶路,夜间靠篝火取暖,一刻也不敢停歇,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三天了,包裹里的干粮也已经消耗得所剩无几。 好在她终于到了险峻的双离山下,看着眼前的高峰,和山上黑压压的一片雨云,她抓紧了手上的缰绳,翻山上了马背,马儿沿着曲折的山路,奋力向山下移动着。 她手护着干粮,一手拉着缰绳,便只能任汗水往眼睛里钻,心想,秋天署意这么重可不是好兆头。 “驾、驾。”她艰难的赶着马,可马儿不知怎么了,到了一处平缓鞋的地方,竟一直在原地打转,再也不愿前进半分,僵持了一会儿,姜宁只能下马,自己把马往前拽。 “嗷呜。”一声狂虐的吼声从背后传来,夷倾连忙过身,只见离她十来步远的石坡上一只猛兽站在石坡上嘶吼,尖利的獠牙滴着涎水。 马受了惊更加狂躁,把姜宁踢倒在地,就消失在丛林里。 她回头一看,吓得魂飞魄散,片刻之后,她才回过神拼命跑开,可是那黑熊哪肯就此罢休。 就在离姜宁几步远时,老黑熊猛然从石坡上跃下向她扑来,说时迟那时快,姜宁只能顺着山势向山坡下滚去。 她只觉得天旋地转,手臂被石块割得生疼,最后不知滚了多远,撞在一块巨石上才停下来。 不幸的是,她恰好夹在了巨石之间,不知身上上了多少处,一时疼得快要接不上气。 幸运的是,那黑熊虽闻着味儿追了下来,却无法挤进石头缝儿里,只能留着诞水,双目凶狠的盯着姜宁。 手臂被石块划破了,鲜血滴落在地上,那黑熊闻见血腥味,愈加狂躁。 见它实在卡不进来,姜宁才稍稍安了心,野兽之间有种不成文的默契,只要这黑熊守在这儿吼叫着,那其他野兽便会将此视做它的领地。 小到虫蛇,大到猛虎,自然不敢轻易接近。 可手上的伤,实在不知怎么办才好,忽然,她看见坡上有一蓬野蒿。 想起余林岑说过的话,她拖着受伤的手臂一步步向山坡爬去,折得一大把野蒿就顺着山坡滑下来,顾不得野蒿苦臭,她大口大口的嚼进嘴里,嚼碎后小心的敷在手臂上,又扯了根野藤子,牢牢捆住手臂。 然后在脱下自己的外衣小心的把伤口裹好,不知不觉天已黑透,寒气越来越重,山里四处回荡着野兽的嘶鸣,和不远处那只黑熊的喘气声此起披伏的回荡着。 她迷迷糊糊睡过去了一会儿,感觉脸上凉腻腻的,原来是下雨了。 被雨淋着,她瞬间清醒了,不自觉痛苦的闷哼着,嘴里又骂了几句娘。 那黑熊想是也被雨淋得受不住了,在哪儿来回踱步,想要放弃到嘴边的粮食有些舍不得,可被雨冲刷得太久,它或许已分不清姜宁的位置了! 那黑熊犹豫了半个时辰,那一双幽蓝的眼睛总算消失在了山野中。 姜宁动了动身体想要爬起来,却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他发现浑身使不上一点力,一只手臂骨头错断了!一动起来就疼得眼冒金星。 夏日的雨往往是能下一整夜的暴雨,瞧这方向不对,她不能留在这儿,必须连夜下山。 她的马儿也被黑熊吓得跑丢了,如今只能靠自己这双脚了! 正要起身,四周似乎传来了动静,姜宁警惕的看着四周,不远处隐隐透着火光,断断续续的传来马蹄声,一群人小声急切地说着话。 下雨听不太清楚,过了一会儿她才发现是夏历语。 不管他们在这儿干什么,总之善者不来,若不是被雨淋醒,只怕她就快成刀下亡魂了。 她咬着牙站起来,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去,走了一段路才发现似乎身后的马蹄声更近了。 姜宁这才猛然想到,雨天泥泞,山路上的脚印无论如何也藏不住,而这群人十有八九是冲着自己来的,在这样走下去,迟早要被发现。 可这山上这么大的雨,她一时之间找不到避雨的地方,也会因为失温死在山上。 事到如今,只能拼死一搏了,她踉踉跄跄的向山下,手臂上的伤口被雨水冲开,鲜红的血和着雨水滴了一路。 雨夜路滑,渐渐的她跑得慢下来,无数次跌倒了又爬起来,拼尽全力总算快要出山了。 眼看那伙人就要追上来,惊雷扯得半边天空都亮了,树林里各种声音交织,显得愈发诡异。 姜宁躲在树后默念,希望不要被他们发现。 可偏偏不巧,闪电一阵接一阵,照得山间愈发明亮。 有人站在她身后,冷笑着说:“出来吧,谢夫人!” 那人不是赵柠,她已走了这么久,一时半刻他是追不上来的,可那人也一定是赵柠传书,要他们埋伏在离江边上,等着取她性命的人。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抓我?”姜宁从树后走出来,尽可能的拖延时间,想着脱身的办法。 “我们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谁!”领头的一个钩子甩过来,死死勾住她的断臂。 “放开我,原来你蛮夷之族也会说汉话啊!” 那人扯得更用力了几分:“这双离东山上又要多一缕亡魂了!” 想起身上还有一件可以保命的东西,她稳住了心神:“不知你们有没有见过此物。” 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了碧玺。 姜宁解释道:“若是你们不识货,尽管可以叫你们主子来看看,这是不是足以号令安庆暗中培植的千军万马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