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出门不带脑子

她用了些山药羹，又见院子里种的骠国传入的白兰花开得正好，姜宁便让明欢和希儿剪了几朵，想着送去给母亲和老太太插花。 正走到老夫人的回廊外，姜宁就遇上了姜宝儿、姜宝欢、还有跟在她们后面的肖芷沅，真是蛇鼠一窝，如今都到齐了，一个不少。 肖芷沅率先拦住她的去路：“怎么，不是说今日赵家同你有约吗？怎么还在这儿赖着，莫不是人家又不要你了！” 姜宁看着她，就像看傻子似的：“光长了反派的脑子，可惜没长反派的样子。” 肖芷沅虽说也是清秀可人，可同姜宝儿一比，她这明显是炮灰的命运。 而炮灰，是不值得她搭话的。 姜宁白了她一眼，便要越过去。 旁边的姜宝儿也跟着冷嘲热讽道：“芷沅姐姐，你不知道吧，姜宁现在既得了赵家的青眼，又得了孙大人的宠爱，可是咱们家第一得意的女儿，哪怕是你的身份，现在也不及她一半吧！” 肖芷沅听了这话，气得头发丝儿都要竖起来了！ 她在家飞扬跋扈惯了，哪儿被人这般轻视过，一脚便踩在姜宁的大氅上。 “你给我站住。” 这个睡柴房的贱丫头，什么时候倒走到她前头去了？ 娘的，这些家伙果然是来找茬的，她知不知道，这兔毛脏了有多难洗？ 她怒了，本想不搭理这几个病娇妹，可实在是忍不住了：“你们一个个的，能不能干点儿正事，每天针对这个，仇视那个，有什么用？我原以为你们只是蠢，可没想到，是又坏又蠢。” 他们几个要是放到现代社会，估计就是校园霸凌的罪魁祸首，而姜宁这辈子最恨的，便是仗势欺人。 她指着那一个个花儿般的娇小姐：“我警告你们，最好别惹我，否则可有你们后悔的。” 肖芷沅何曾被人这么挑衅过，她四周张望了一番，见无人经过，在旁的又只是秋梨几个贴身的丫鬟，而明欢和希儿年纪少小，不足为据。 这时候，若是姜宁出了什么差错，可谁也找不到她们头上。 见姜宁站的地方正好是临水的栅栏，于是她心生一计，一脚便往姜宁脚杆上踢去。 光天化日之下敢打人，姜宁自是没想到的。 她躲闪不过，便硬生生挨了这一脚。 她正疼得弯下腰，姜宝儿和姜宝欢就互使了个眼色，想将她推入池子当中。 姜宁水性极差，今日又穿了这么厚的一身，若是掉进水里，那还有命。 见那二人要推过来，姜宁忙闪了个身，又一脚朝姜宝欢脚下扫去，她便呜呜咽咽地摔了个狗吃屎。 她大学时练了四年的拳击，虽不说登峰造极，对付上次那样专业的刺客也差了些，但对付这几个娇小姐还不是绰绰有余。 若不是这副身子拖累了自己，姜宁就给她们表演什么叫一拳打哭一朵白莲花。 姜宝欢哭哭啼啼：“你敢打我？” 姜宁冷笑：“我可没碰你，是你自个儿摔倒的哦！” 见肖芷沅还要上前，姜宁又留意着老太太那屋子有了开门的声音，想是老太太起身了，她顿时计上心头。 今天，这几个心狠手辣的东西可得吃不了兜着走！ 她忙抬手挡住肖芷沅：“你碰坏了我事小，可若碰坏了我两个丫头手上的东西，那罪过可就大了！” 姜宁朝明欢眨了眨眼，明欢便带着希儿将花儿藏起来，匆匆往前走去，两拨人正要错开时，肖芷沅叫住了明欢。 “给我站住，你们主仆几个眉来眼去的，定是有鬼，这东西是要送去哪儿？” 两个丫鬟这才屈膝行了个礼：“回芷沅小姐的话，今日重阳，咱们小姐孝心，自是要带着我们去向老太太请安呀！” 肖芷沅见两人神色闪烁，姜宁也全然没有了方才的趾高气昂，便以为自己将她们几个制住了，她径直走到姜宁面前。 “妹妹这两个丫头莫不是诓我，天色这么早，祖母还未梳洗，你尚且还要出门，我看你带着这两个丫头鬼鬼祟祟的，定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吧！” 肖芷沅想，若是被她逮到了姜宁作风不正，那只要往外一宣扬，看赵家还会不会搭理她。 姜宁一眼便看穿了她的伎俩，这肖芷沅，是不是上次落水后脑子进水了，还是出门从不带脑子，真亏她敢想。 那么她只能将计就计了，姜宁故意眼神飘忽：“你可别胡说，这大白日的，我们能做什么？” 肖芷沅见她这样越发认定事情没那么简单：“这个嘛，就要看看才知道了。” 说话间她已是迅速掀开了藏花的布匹，见是几朵异常罕见的白兰花，肖芷沅兴致盎然：“你这花儿是要给谁的？” 她料定姜宁今日是要去拍赵夫人马屁的，这东西毁了最好。 肖芷沅笑道：“妹妹这花儿香气四溢，品种不凡，我们姐妹几个倒是少见，不如送了我们吧！” 姜宁气笑了，这得是多厚的脸皮呀，刚刚抬手打人，现在就能张嘴要东西。 莫不是在这年代要讲究文静娴淑、凡事不可太过出格，她恨不得揪着肖芷沅的头发骂娘。 姜宁顺了顺气：“给你几朵倒也可以，只不过这可是那株骠国白玉兰头一年开花，实属珍贵，这最贵重的花儿自然要配给这府里最尊贵的人。” 她捡了几朵小的：“姐姐你要是喜欢，就在这几朵里挑些好的吧！” 这好花配贵人，那姜宁不是拐着弯儿说她配不上这花儿了，肖芷沅向来是千恩万宠，说一不二，何时受过这般折辱？ 本来她也不懂这破花，可既然姜宁这般说，那她便一定要毁了她。“我堂堂肖家的嫡女，难道还配不上它？” 姜宁道：“你肖家在尊贵又如何？这家里，还容不得你一个外姓人放肆。” 肖芷沅：“我父亲可是正六品的武淮县通判，在朝堂之上连叔父都要仰人鼻息，何况你们这府里的宵小之徒！” 姜宁眼底溢出笑意，哼，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肖芷沅也真敢说，她那屋里的祖母此时定是醒了，不知听了会做何感想。 姜宁委屈道：“我们家虽是小门小户，可也不是任人欺辱的，这花儿我断不可能给你。” “那可由不得你。”肖芷沅说着便要去抢明欢手中的花儿，见明欢退后几步，竟是扬起手就朝明欢脸上打过去。 明欢一侧身，那花儿自然被她打落在地，沾了泥灰，若不是将姜宝儿见形势不对及时拉住了她，还指不定得跳脚成什么样。 老太太身边的周嬷嬷这时来传话了：“老太太让各位小姐进厅内说话。” 说着看向姜宁点了点头，看来拿人钱财之事，这周嬷嬷还记得。 姜宁进屋时，老太太正铁青着脸，等着她们几个。 “这一大早的，你们姐妹几人在廊上吵写什么，这一个巷子恐怕都听见了，传出去成何体统，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姜家就这般教养。” 姜宁让明欢呈上那几朵踩碎了的花儿。 “祖母不知，今儿我见这白玉兰开得正好，记得这花是骠国来的，我想着骠国又称万佛国，这花儿自那儿来，那供佛便是最好的。” “于是想着趁重阳节，将品相最好的送给祖母，可不想今日遇上了芷沅姐姐，她非要这花，我将小的几朵给她，她还说……还说。” 说着，姜宁眼中已是泪光闪闪，仿佛为姜家被折辱一事伤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