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朋友
师爷心中感到不安,回去之后,写下一封信送了出去。 县令身边的小厮,长生走了进来。 “爷,”他说着送上来一封信。 县令打开一看,又原模原样的装了回去。 县令说做就做,当天就在县衙劈开一个小窗口,卖粮。 为了好好的恶心粮商,他叫手下在巡逻的时候,将这消息传了出去。 只一天,县衙开辟的窗口前就排满了人。 他为了防止**,特地叫衙役驻守。 衙役现在做的活,相当于是为他私人做的。 于是,当天他叫人给她们每人派发了一个红包。 原本还有怨言的衙役,瞬间喜笑颜开。 县令的一番措施,直接打的粮商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现在是收不到粮,也卖不出去。 店里的粮食,每日都摆在那,那上面的价格,还一个劲的飙高。 城中的居民也不傻,双方都限购,单线牙给的粮价低啊。 他们每日里,仅需几十文就能买到全家人的粮食。 这从自己的嘴里抠出一些,存下来,日子一长也就有了存粮。 一县之中有着多少人? 新朝建立不过20余年,前朝多番征战,县中的人口满打满算不过三千余人。 就是这三千多人的吃喝,也是一大问题。 县令这番举动,原是出气之举。 他不过从李湘莲手里买了四万斤粮食。 哪怕是限购,也撑不了多少日子。 县令心中着急。 不多三日,嘴上居然起了燎泡。 他派人去乡下收粮食,六文钱收粮,虽然有人心动,但很快,被家中老人强硬地摁了下去。 谁都知道今年的收成不好,谁又敢在这时候将粮食卖出去? 城里的粮商见县令这般破坏规则,那是气的不行。 不过更多的人,都在看他的笑话。 他手上能有多少粮食叫他这么挥霍? 县令不知道这些粮商在看他的笑话吗? 他当然知道。 通过家里的渠道,他得知不只是他这里受了灾,今年全国上下就没有不受灾的。 皇帝为了国运,甚至下了罪己诏。 甚至,他这里的情况,可以说还算好的。 这种赌气之举,家里肯定不会给他支持。 越是遇到天灾,越是要屯粮。 他也不愿拿这样的小事为难家里。 是他一意孤行,要来这么个地方当县令。 若是现在想家中求饶,那岂不是矮人一截?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做出这样的事。 县衙外吵吵嚷嚷的,他只听着就觉得心烦。 至于到底是为吵闹声心烦,还是为粮食心烦,那就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蓝天白云,晴空万里。 李湘莲看着这毒辣的日头,那是烦的不行。 等了这些日子,连滴水都没看到。 躺在驴车上的田君昊,看着为他举伞的李湘莲,忍不住安慰道:“说不定明天就会下雨的。” “唉,借你吉言。” 谁都知道这话不过是安慰而已。 到了这时节,麦子的收成就定下来啦。 她如今摸过去,那麦子都是空的。 灌浆没灌好,今年的收成可算是完了。 倒是她空间里的麦子,就在这几天成熟了几次。 若不是她现在能勉强控制空间,将曲辕犁送了进去。 这几天,真得把她累趴下。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空间跟抽了风一样。 除了第一次,其余的哪有这样迅速成熟的? 她的欠款,空间也不收。 一想到粮仓里的那些麦子,最后会被收走,她心中就一阵肉疼。 真的是太心疼了。 这前前后后,都成熟了六回,足足积攒了20多万斤的麦子。 这么多的麦子,只脱粒就叫她手都快搓断了。 古代脱粒都用什么机器? 李湘莲心中实在烦闷,再这样下去,她怕是要累死。 再说了,空间一直没找她要欠款,李湘莲心里总是不踏实。 李湘莲决心,今天再进去,她就去里面好好看看其中的藏书。 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希望,她也不愿意这样一直靠手搓。 真的是太疼了! 田君昊隐约听见她说搓麦子疼,没忍住说道:“其实,若是你能买一头牛的话,或许可以做一个碾子。” 碾子? “就是石碾。”他解释道:“村里用来磨面的石碾,你可以学着那个原理,做一块出来,套在牛身上。” “但一头牛太贵了。” 李湘莲忍不住说道。 而且,她更怕自己买下牛,在之后的日子里,那头牛会渴死。 在即将到来的危机面前,李湘莲不肯多出一个字。 也是她那空间不给力,若是她自己能形成一股山泉的话,那还叫她这样为难。 田君昊回了家中,自有李湘莲为她打点。 也是在今天,田君昊特地拿出二十两银子,说是要感谢她的照顾。 二十两? 她也见过这样多的钱,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他能拿出来。 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田君昊穷。 哪怕他不通农事,常年读书,身上的衣服甚至还花钱雇人洗。 但她就觉得他贫穷。 现在想想也是,一个能读得起书的人,怎么会是穷人呢? 尤其,他还六年没考上科考。 换作贫穷之家,哪里耗费得起? 但她还是没收,不为别的,若是收了总觉得心中不自在。 当然,更重要的原因是,李湘莲她卖了四万斤麦子,换算成白银就是200两。 她手上攥着200两白银,说起来谁还能有她富? 田君昊见她不收,倒也不为难。 只是说道:“那你以后,还是少来这边吧!村里谣言甚多,我怕耽误了你。若是因为我,毁了你的名声,那就是我的不对了。” 她其实并不在意,但是见他这样为她着想,想了想,从中拿出一两碎银。 “为了叫你心中自在,也为了堵住村中的谣言,那我就收下这一两银子。” 田君昊还要再劝,“你帮了我不少。难道我也要折算成银子还给你?” 不知为何,田君昊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抗拒。 “我当你是朋友,愿意为了你折腾,这原是应该的。但你分的这样清,就是不拿我当朋友。” 说到这,她转过身来,定定的看着他:“你不拿我当朋友吗?” “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