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上行下效

祁慧娘从来没有像此时这般尴尬过，客人是自已主动请回来的，相对无语不是待客之道，单身女子跟单身男子闲聊更加不合适。 脚趾快在地上抠出一个四合院了，裴衡握了握拳头站了起来，“突然想起殿下还交给我一件公事，我先回去了。” 祁慧娘没敢再说客气话挽留，送到门口长舒一口气关好门。 洗过澡感觉身上轻松了很多，正好饭菜也送到了，祁慧娘吃了个七分饱，早早就睡下了。 接下来两天依旧是到底推销她的木簪，其实过程挺顺利的，木簪样式是祁慧娘自已设计的，质量方面也是她亲自把关的，再加上她搬出刘掌柜那里卖的头花也是她的这样的活招牌，商量都挺愿意接纳她的木簪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价格，祁慧娘不想再像头花一样，走低端路线赚小钱了，希望可以做出自已的名气，让木簪也能走进大雅之堂，所以各方面要求都挺高的，人工费用就不低。 商家却觉得木簪做的再好也是根木头，变不成金的银的，三两文钱还好，再贵就接受不了了。 祁慧娘是铁了心不肯让步，最后推销了两天也只有两家铺子愿意少放几根在铺子里试卖。 来的时候是两大包的货，回去还是。陈飞情绪有点沮丧，小声劝祁慧娘：“要不我们卖便宜点？像头花一样薄利多销嘛。” 祁慧娘没搭理他。头花的生意的确不错，如果她的目标是赚点小钱衣食无忧，那么只靠头花一项就能做到。 但是她的目标太大太急，一文两文积少成多，什么时候才能完成？她的敏姐儿眼看着要过十岁生日了啊！ 郡城规模没有多大，两天半的时间祁慧娘几乎走遍了全城，顺不顺利也只能这样了，决定第二天就上路回家。 偏偏宝安郡王打发人来叫她去喝酒，说是专门请她这个合作伙伴的，裴衡坐陪。 这是宝安郡王赏她脸面，她自然不敢拒绝，特意换了身新衣服赶去赴宴。 不知道是不是跟裴衡聊运河的事聊开心了，宝安郡王这次接见祁慧娘时十分平易近人，问了她好几句乡下风光。 祁慧娘恭敬又不失热情的介绍了几句，脑子里突然迸出一个想法，如果宝安郡王喜欢用她的木簪，木簪会不会水涨船高？不是说上行下效吗？ “殿下，要不我给您汇报一下我们的生意？”祁慧娘眼珠子一转，开始把话题往木簪上引。 宝安郡王今天心情好，赏脸的点了点头，“说吧。” 祁慧娘把作坊的情况大概讲了讲，顺势从袖袋里取出一支木簪，双手托在头顶奉给宝安郡王。 “这是小子亲手做的木簪，用的是上好红松木，松乃岁寒三友之首，素来代表着傲骨峥嵘，四季长青之意，正适合殿下用。” 宝安郡王接过来细看了看，见木簪借松枝原有的弧度，稍加修饰做成云头，发红的一点雕成日头形状，造型自然天成朴拙有趣。 “这木簪做的倒是巧，难为你有心，我就戴着吧。” 宝安郡王边说着，边随手把木簪插在了发髻之上，扭头问裴衡，“好看吗？小齐送你的是什么样的，给我看看。” 两人在座只送一人礼物，这种事祁慧娘自然不会做，赶紧从袖袋中又取一支出来，奉给裴衡，宝安郡王抢过去先看。 大概形状都是一样，头上的花纹不同，却是做成一卷书的模样，顿时笑得不行。 “砚秋，小齐真是你的知己，知道你爱读书，特意做了卷书让你随时戴着。” 祁慧娘嘿嘿笑着没敢接话，偷眼看了裴衡一眼，却见他倒是没有表现出反感或者窘迫的模样，坦然接回木簪也当场戴在了头上。 一顿饭吃完天色也不早了，宝安郡王带了几分醉意，扶着宫人的肩膀先上车回府去了。 祁慧娘正想叫陈飞把马车拉过来，裴衡向她提议：“天气还早，要不要一起走走？此处离客栈并不远。” 祁慧娘没说话，落后裴衡一步跟在他身边，两个人一时间都没有说话。 “殿下已经同意尽力争取早日修运河。”裴衡转头看着祁慧娘，眼睛格外明亮，带着少在他身上出现的少年的自得：“我总算能为百姓做点实事了，心里很高兴。” 祁慧娘能理解裴衡的心情，十年寒窗一举得中，谁不是满腔抱负走进朝堂的？裴衡却因为公主的纠缠被迫到这个偏僻的小地方做了个小官，这种遭遇想想就挺憋屈的。 祁慧娘也为裴衡感到高兴，语气格外真诚的说，“恭喜大人，我也要代表百姓谢谢您。如果真的能开通运河，以后我就能把生意做到中原去，做到全天下去。” 裴衡今晚似乎格外喜欢说话，“没想到你的心思这样大，我还以为你只想赚点安身的钱呢。” “那怎么够。”祁慧娘喝了两杯酒，也比平时放松些，“大人说的对，我的心思大着呢，我要成为关外首富，成为天底下最有钱的人。” 裴衡笑了，如春花初绽，如冰雪消融，如……祁慧娘肚子里没有多秒墨水，没办法形容这种感觉，总之如果是女子当称之为绝色，形容男子她就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大人以后还是别笑了。”祁慧娘抬手捂着眼睛，笑着打趣，“大人一笑，那些牡丹啊，百合啊，都大失颜色，天上的花神会怪你的。” 裴衡不觉失笑，发现祁慧娘差点踩到水坑里去，下意识拉了她一把，祁慧娘没有提防，身子一歪撞进了他怀里。 两个人都挺尴尬的，赶紧分开站稳，客气了两句再没有说话，裴衡却感觉指尖上停留着祁慧娘手腕上细腻的触感，缩进袖子里搓了搓。 又觉得这个动作十分猥琐，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耳根子已经红成一片。 总算到了客栈，两个人打声招呼各回各屋。祁慧娘没有太大的感觉，只是担心被裴衡误会她图谋不轨，裴衡却实实在在睡不着，辗转到四更才勉强合了合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