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猜谜

“娘，您消化不好，少吃点……” 沁竹和林母、奶奶三人，一人拿了一把烤串，优哉游哉地逛着。而当奶奶兴致冲冲地吃起牛肉时，林母拦住了她。 “不碍事，”奶奶边嚼边道，“反正晚饭吃得少，我给小吃留了肚子的。 趁现在还嚼得动，尽量多吃点儿。可不能像某些当官的，出来玩儿一趟，都得防着别人下毒。” 说着，奶奶朝两手空空的玄甫父子瞥了一眼，像是在炫耀那般。 奶奶以损人、捉弄人为乐这点，沁竹早已察觉。不止玄甫父子，在和好后，连林母有时也会和奶奶互损。 他们几人中，也只有沁竹没被奶奶损过。 大概是她没有这么活跃的性子，也没什么好让人损的地方，自然也无法让人开起玩笑来。 不过，尽管并未融入，她还是喜欢奶奶和林母间的相处气氛，也时常在一旁暗自观赏。 “要吃的话，回家让厨子做不就行了？”林太师一副看不起她们的样子， “这街摊上的东西，既不干净又廉价，你自己当年都是在街头上混的，你还不清楚？” “这叫吃的氛围，在家里吃有什么意思？”奶奶白了林太师一眼，又向林母递去一个眼神，“也不知道当年是谁跟着我，在破庙里吃廉价货过来的，对吧？” “就是，”林母迅速就同奶奶站到了一条战线，“大家闺秀都没说什么，一个算命的在这儿装腔作势。” 林太师见了此状有些吃瘪，可能是知道与她们婆媳二人对抗，讨不到半点好处，因此便悻悻地没再作声。 沁竹走在玄甫身边，看着这对活宝，心底更觉有趣。 “娘，你看，”林母突然指着前面道，“那边的花好像不错。” 沁竹朝着林母指的方向看，原来是有两个小摊贩在卖编好的花环和花手链。摊前的女客排着队，生意挺火的样子。 “走，咱们去看看！”奶奶当即决定，并把肉串往沁竹手里一塞，“孙媳妇，帮我拿一下。” “嗯……” 林母见状，也把肉串顺手塞到玄甫手中，随即便和奶奶手拉手一起朝着摊子，小碎步的跑过去。 “哎——” 沁竹下意识地想叫住她们，却被她们跑得远了，根本没听见她的这声呼唤。 她原想和她们一块儿去的，不过并非出于对花环的喜爱，而是觉得留下她和玄甫父子，氛围难免尴尬。 虽然在跟随的家丁眼里，他们是和睦的一家人。可实际上，他们之间的真实关系是，玄甫父子差不多等同于她的上级。 更何况，她和玄甫在私下，已经是互不理会的相处方式了。 她想不出会和这对父子产生什么聊天话语，因此只好默默不语。 “两个老妖婆，”不想这时，林太师却抱怨起来，“她们千万别买那个花环，给我丢人现眼。女人这种存在，不管年纪再大，都是喜欢浮而不实的东西。” “是吗？”玄甫听后，却在一旁冷冷淡淡地回道，“也包括你？” 没想到，就连他也开始损起林太师来。 沁竹埋头，再也忍不住地暗自一笑。 “你小子皮痒了？”林太师遭这番损后，斜目看向儿子。 “等我把刚刚你骂人的话转告她们，”玄甫脸上却露出一丝坏笑，瞥向他道，“就知道是谁在皮痒了。” 林太师埋怨地瞪了他一眼，当即不再作声，只是看着儿子意味深长的点了点头，含义大约是：你给我记住。 待三人闲步走到摊位前时，林太师最不想看见的一幕还是发生了，奶奶和林母不仅一人头戴一顶花环，而且还贴心地帮沁竹也挑选了一顶。 “来，孙媳妇，”奶奶手拿花环，满意地对她道，“你来试试。” “嗯……” 盛情难却，沁竹只好心情复杂地微微低头，任奶奶将这姹紫嫣红的花环，带在头上。 戴上之后，奶奶很是满意地笑了：“嗯，我就说了，还是要你们年轻人戴着才好看。来孙儿，你来看看，孙媳妇美吧？” 说着，奶奶还拉她转过身来，面对玄甫。 沁竹有些懵然，没想到奶奶会特意让玄甫看。她无奈地配合着奶奶转过身来，想避开的眼神终究还是和他对视上。 她多少有些尴尬。 谁知，对视片刻后，原本还悠闲自得公子哥模样的玄甫，眼底也是稍稍一怔，随后“噗”地一声，忍俊不禁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效果有多滑稽了。 “娘，”林母在一旁忍不住道，“我就说了，这个夸张了，还是方才那圈简单的好些。” “他们男人懂什么？”奶奶还是坚持，继续打量着沁竹，“女人年轻嘛，再花枝招展都好看。等再过些年头，想这么打扮都不行了。” “沁竹，”可能林母还是觉得应该征求她的意见，“你看你要不自己再选选，那边还有很多好看的？” 得了个台阶下，沁竹忙道：“那我还是先看看吧。” 等换上一个素些简单的花环，再次走到林玄甫身边，他的神情已经没有先前那般嫌弃了。 然而，接着往前逛时，因为抬头看头顶的花灯，沁竹无意间发现他竟两次偷偷观察自己。 只是，那种神情决计不是什么欣赏，而是无尽的嘲笑。 她已经尽力了，还能怎么样。 沁竹在心底郁闷地想。 前面摊位布了个台子，围了不少人，像是有什么好玩儿的。 沁竹等人走近一看，只见原来是一家摊贩，举行了猜灯谜的小游戏。 猜灯谜是元宵节赏灯必不可少的一节，今夜的每个灯下方，也挂着灯谜，他们一路走来，也瞧了不少。 这家的灯谜略有不同的是，他们是出一文钱，猜五次。每积累到一定数量，便会有奖励，礼品最高可奖励一块刻佛的玉坠，因此引得众人跃跃欲试。 台上已有两名男子上前挑战，对着灯谜愁眉苦脸，围观群众也在摊位伙计的带动下纷纷起哄。 “少宗你看，”正在这时，林母却指着台上的一处道，“四等奖奖的什么？” 顺着声音望去，沁竹才发现这四等奖的笼子里，竟是关着四条狮子狗，旁边的一块牌子上写道：答对15题，便可领走一只。 那几条狮子狗周身通白，不过足月大。挤在垫上旧衣的笼子里，像是几只柔软的小雪球般，乖萌可爱，让人想伸手去逗它们几把。 沁竹忍不住多看了狮子狗几眼。 “怎么，”林太师漫不经心地问，“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