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虚空大师

第2章虚空大师

是一座说不清年代是小庙，总之，丁一记事伊始，那座小庙就在那里了。

小庙的板壁是黑色的，歪斜着的；屋顶盖着杉木皮，杉木皮也是黑色的，上面长着绿色的青苔和小树。

庙前敞开的院子里长着一棵银杏树，银杏树不知道有几百年的历史，树身空了，人可以从树的中间过来过去。

不过，银杏的树叶倒是十分繁茂。

一个四十多岁的僧人在扫地，他穿着土黄的僧袍，拿着一把竹枝绑成的扫帚，一下一下慢慢地扫那些夜晚被风吹下的落叶。

丁一来到了银杏树下，用手中的竹棍敲打银杏树的树干。

“砰——砰——砰”银杏树发出苍老的声音。

“唦——唦——唦”扫地的声音绵长又细腻。

“你来了。”是僧人说话。

“你好呀！大师。”丁一继续敲打树干，说。

被丁一呼着大师的僧人叫虚空，是这个庙的主持。其实，这个庙也就虚空一个人，以前倒是有两个和尚，两年前跑到外省去承包庙了，据说发了大财，在城里买了房，开上了宝马，娶了小二十多岁的女子为妻，生了孩子。

虚空大师扫完地，在院落一边的老井里打上来一点点水，他举起水桶，喝了桶里的水，用舌头在嘴巴的上上下下舔了一遍。留下一点点水浇到手上，洗手。

丁一看得笑了起来，说：“大师，井里没水了吗？”

虚空大师说：“山高水高，井里的水多得很。”

丁一说：“看你的小气样，我以为是喝蜂蜜呢！”

虚空大师说：“需要多少就取多少。”

然后，虚空走进庙里。

丁一跟着虚空走到庙门边。

庙里的光线不是太足，一尊大菩萨盘腿坐着。丁一不知道那尊菩萨叫什么名字。

庙里的气息有些肃穆威严，甚至有一丝丝恐惧的味道。

虚空大师盘腿坐在一个稻草蒲团上，闭上了眼睛。

丁一骑在门槛上，左脚在庙里，右脚吊在门外。他的两只脚摔来摔去，没一点正经的样子。

虚空说：“丁一今年几岁了？”他没有睁开眼。

丁一说：“十九。”

虚空大师说：“哦，已经是大人了。”

丁一意识到虚空大师话里的意思，脸一下就红了。他把手里的竹棍靠板壁放在庙门的外面。轻手轻脚走到虚空大师的对面，那里放着一个稻草蒲团。

丁一坐到蒲团上，学着虚空大师的样子。

“阿弥陀佛！”虚空大师双掌合十于胸前。

丁一也双掌合十，也闭上眼，但是他心里混沌一片。

“你随便吧。”虚空大师说。

丁一于是起身，走到院里的银杏树下。他心里涌起一股思潮，但是自己又说不清这股思潮到底是什么。于是有些落寞。

“丁一有心思。”虚空大师不知什么时候走到了丁一的后面。

丁一回过头，笑了笑。

虚空说：“丁一有心思。”

丁一说：“大师，您会解梦吗？”

虚空大师说：“你做了什么梦，说来听听。”

丁一就将昨天晚上的梦详细地说给了虚空大师听。

虚空大师沉默良久，说：“丁一，你去学一门手艺吧。”

丁一说：“我到哪里去学手艺？”

虚空大师说：“只要你有心。”

丁一喜欢来庙里玩，但是虚空大师说话总是一截一截的，这让他摸不着头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