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愤怒

仪式，是邪神笼罩在整个世界的阴影，它们就像帷幕一样，将希望遮在人类之外。</p>

连太阳的光辉都变成了昏暗。</p>

聚集是一种仪式，所以城市沦为食物；祈祷是一种仪式，所以无信之人苟活……</p>

一切都可能是仪式。</p>

过多的邪神带来了过多的仪式，而很多仪式，一旦进行，就代表生命的终点。</p>

黍离觉得，自己需要快一点决定了，是去到那里还是……远离。</p>

那里……真的会有希望吗？</p>

那个消息真的是对的吗？</p>

黍离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不管是对是错，牺牲了那么多人，我都必须走到那里。</p>

至少……劈出一刀。</p>

在沉默之中，两人慢慢走远，终于……</p>

“麦秀，和以前一样。”</p>

这是黍离今天第一次开口。没有沧桑磁性或低沉，只有嘶哑。</p>

麦秀很认真的点了点头。</p>

她小跑着去了前面那个看起来很突兀的喷泉处，在离它一米左右的时候停住不动。</p>

喷泉中可以栖息的怪物，应该是能化身为水的水恶魔，或者小型的怪物。</p>

黍离离麦秀有两米多。这是他反击和防卫的极限距离。</p>

他很早就习惯于让自己游离在危险边缘，以身涉险的事情可以给别人。</p>

他们静静的等了一会，没有任何反应。怪物并没有出现。</p>

这意味着麦秀可以安全的取到半水囊左右的水。</p>

半水囊，这是黍离自己的经验，是很多次惊醒水恶魔之后得出的阀值。</p>

麦秀有点怕。</p>

但她还是一点点靠近着喷泉。取水是她的任务，末日中没人愿意带一个只是累赘的小姑娘。</p>

黍离和麦秀同步着，慢慢逼近喷泉。出现喷泉说明已经是以前的城镇地带了。</p>

短刀在手，尾行在后，黍离的姿态遥遥望去就像是想暗杀麦秀一样。</p>

黍离是在防卫水恶魔。</p>

末日禁不起万一。他虽然不喜战斗与厮杀，但却不会放松警惕。</p>

还好，没发生什么……</p>

麦秀这时已经取完了半水囊的水，开始一步步倒退着往黍离这边退。</p>

背对不可知是一种危险，这是黍离告诉她的。</p>

黍离突然觉得，这个小女孩的谨慎和信任让他有点喜欢。但他很快就斩去了这点情绪。</p>

情绪的力量，不仅是带来战斗力，也带来了斩断羁绊的能力。</p>

黍离没有羁绊了，也不需要。他一个人，才能活的更长。</p>

就在麦秀已经退到黍离面前的时候，就在她将要转身的时候，出其不意地，一道水流激射而来。</p>

喷泉之上，突然爬起一股股水流，它们交融着汇聚成一只蓝色的怪物。</p>

它的两肋，各有三个月牙状的紫色印记。</p>

水恶魔！</p>

它没在沉睡！</p>

黍离直接将麦秀拨倒，然后将短刀掷向水恶魔。</p>

水恶魔下意识去拨短刀，它的躯体流动了一下泛起圈圈的波纹。</p>

短刀破体而出。</p>

抽刀断水本就是奢望。</p>

但黍离争取到的时间已经足够麦秀爬起来并且避开水恶魔。</p>

意识到自己被戏弄了的水恶魔嘶吼着跳下喷泉，张牙舞爪。</p>

而黍离这边，已经被水流喷湿了皮甲。</p>

他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湿痕，居然有刹那的失神，终于，他在呼啸的风声中抬起头。</p>

“【愤怒】。”</p>

他低语。</p>

水恶魔根本不管黍离在说什么，直接撕咬了上来。</p>

狰狞的蓝色大脸迅速放大，占据着黍离的视线，莫名的让黍离有些愤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