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欺负一个傻子

这傻子的名字，叫苏莳。</p>

他记得，自己的确是用朱笔勾选过这么一个名字。</p>

莳，莳萝。是种再常见不过的野菜。</p>

皇宫里，有人高高在上锦衣玉食，有人饥肠辘辘卑贱如狗，而傅默渊和他的母妃皆是后者。</p>

那些日子，他和母妃靠着这种味道平平无奇的野菜，和太监送的馊馒头勉强度日，与世隔绝般的绝望，挨饿受冻的感觉仿佛一遍遍翻来覆去地死……</p>

他没想到，竟会有人以那种野菜为名。</p>

更没料到，她深夜出现在了这凌霄殿里。</p>

应是内务府的太监自作主张，以为这样做会合他的心意。</p>

傅默渊冷笑。</p>

这群人，看来是吃得太饱。</p>

夜深三更，他自然不打算叫人问责，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p>

那阔袖下的手一抬，有细微风声从指缝间响起，一旁烛台上的蜡烛应声而灭。</p>

四周顿时陷入了黑暗，一片安静中，傅默渊转身，按下了床榻上一个并不起眼的木枢。</p>

屏风后的墙发出几声沉闷响动，缓缓移开，露出一道暗门。</p>

那是一个黑漆漆的密室。</p>

他推门，缓步走了进去。</p>

黑暗如一张巨口，转瞬将他整个吞没，连同那只森白的蛊蛾，也飞入密室飘散出的淡淡血腥气里不见了踪影……</p>

……</p>

这夜，苏莳迷迷糊糊做了个梦。</p>

梦里暴君正在早朝，喝了太监递过的一盏嫩绿的碧螺春，然后就双目流血。太医上前把脉，说是那茶被人下了毒。</p>

她被吓得不轻，站在一旁瑟瑟不敢上前。</p>

双目流血的暴君却突然转向她：“朕若死了，便用你陪葬！”</p>

她一噤，立时醒了过来。</p>

起身一看，已是日上三竿，殿内空空无人，暴君早就不见了人影。</p>

苏莳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小手按在胸口，心有余悸。</p>

姥姥说得对，伴君如伴虎。暴君如老虎，是会吃人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