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夜半敲门声

战戈很快就回来了，手里抱着好几个用油纸包着的包裹，一股混合着油脂和麦香的温热气息瞬间驱散了仓库里的清冷。他像献宝一样把东西放到小桌上，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凌玥。

凌玥打开包裹，眼睛微微一亮。除了基地标配的、能砸死狗的硬面包之外，居然还有两大块烤得焦香、滋滋冒油的变异鼠肉排，甚至有一小罐看起来像是果酱的东西和几个还算新鲜的地下农场产的土豆。这顿晚餐的规格，远超她之前的想象。

“可以啊，傻大个，”凌玥拿起一块沉甸甸的肉排，掂量了一下，“三百贡献点这么经花？还是食堂大妈看你长得俊，给你打折了？”她习惯性地用调侃掩饰内心的惊讶。

战戈听不懂“打折”，但明白凌玥在夸他办得好，有些得意地挺了挺胸脯，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死死锁住那两块肉排。

凌玥笑着把一块大的推到他面前：“喏，你的。今天出力多，该补补。”她自己拿起那块小一点的，又掰了半个硬面包，蘸了点那稀罕的果酱，咬了一口。甜味在口中化开，虽然廉价，却是在这末世里难得的享受。

战戈得到允许，立刻抓起肉排，狼吞虎咽起来。他吃东西的样子依旧带着股原始的野性，但比起最初那种纯粹的撕咬，似乎多了几分……规矩？至少他知道坐在桌子前，而不是蹲在地上。

凌玥一边小口吃着，一边看着他那副满足的吃相，心里那点因为王队和未来麻烦而产生的烦躁，也渐渐被一种简单的充实感取代。能吃饱，有个相对安全的窝，身边还有个……虽然傻但足够可靠的家伙，似乎也不能要求再多了。

“慢点吃，没人跟你抢。”看着他嘴角沾着的油渍，凌玥下意识地伸手用拇指替他擦掉。

战戈的动作顿住，抬起头，看着她。仓库里只有一盏昏暗的蓄电池灯，光线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那双灰眸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深邃。他忽然伸出舌头，舔了舔刚才被凌玥擦过的嘴角，然后目光缓缓下移，落在了凌玥因为吃东西而微微泛着油光的嘴唇上。

空气仿佛瞬间变得粘稠起来。

凌玥的心跳漏了一拍，被他那直白而专注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识地抿了抿嘴唇。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像是一点火星，落在了战戈眼底。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极低的、含糊的咕噜，身体微微前倾，带着一股压迫性的热浪，朝着凌玥靠近。那眼神里的意味，分明就是上次在溪边被拒绝后，依旧不甘的渴望。

凌玥身体一僵，手里的面包差点掉下去。这傻子……怎么对这事儿这么执着！

就在战戈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额头，灼热的呼吸已经喷在她脸上时，凌玥猛地回过神，用手抵住了他的胸膛。

“停！”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规矩！忘了规矩了？吃饭的时候不许……不许想别的！”

战戈的动作停住，眼底掠过一丝委屈和不解。为什么“凌玥”就在眼前，却不能靠近？这比不能吃肉还让他难以理解。

看着他这副样子，凌玥又有点心软，但原则不能破。她硬起心肠，板着脸：“坐好！吃完收拾干净！不然明天没肉吃！”

“没肉吃”这三个字显然比任何“规矩”都更有威慑力。战戈立刻乖乖坐了回去，虽然眼神还黏在凌玥身上，但不敢再往前凑了，只是加快了消灭肉排的速度，仿佛化食欲为……别的动力。

凌玥松了口气，心里却像揣了只兔子，砰砰直跳。跟这傻子单独待在密闭空间里，简直是对意志力的巨大考验。这家伙无意识散发的荷尔蒙和那种纯粹的渴望，比任何有技巧的撩拨都更具杀伤力。

两人各怀心思地吃完了这顿丰盛却气氛微妙的晚餐。战戈主动承担了收拾“残局”的工作——主要是把所有的骨头和包装纸都塞进一个空罐头盒里，动作依旧笨拙但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