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3章 扫清雷场,奇袭登陆德涅斯特河口
鲁路修提到的给飞艇安装小口径战防炮、从空中俯瞰扫除漂浮水雷的想法,暂时也只能先记下来,留待后续波罗的海友军付诸实践了。
眼下的德玛尼亚黑海舰队,肯定是没时间操作这些花活了。他们现在能够做的,只是让后面几艘飞艇带上重机枪、装满机枪子弹过来接班,然后用重机枪尽量扫爆漂浮的水雷。
重机枪的子弹不一定打得穿水雷的金属外壳,但只要射中水雷的引信触角,还是能很轻松让水雷误触自爆的。
这一临时变招,当天下午就用上了,一试之下,果然比用水面的鱼雷艇一炮一炮瞄快捷得多,而且不容易有漏网之鱼。
水面鱼雷艇搜索漂上来的水雷时,很容易看走眼看漏。而从空中以较低高度俯瞰,视野则非常清晰,一览无余。整个扫雷作业的后半段工序流程,也因此效率暴涨。
这一招,也是人类史上未有的创新,是鲁路修自己实事求是想到的,并非抄任何前人的智慧——
因为重型刮底扫雷链,本该在二战才出现,而二战时,飞艇因为生存性堪忧早已退出现役了,海军只能靠扫雷艇来执行这类任务。
是鲁路修提前发明了重型刮底扫雷链,才让这件武器和飞艇在时间线上出现了交叠共存,也意外为飞艇找到了另一个发挥余热的新用途——或许将来帝国海军的飞艇,除了侦查以外,还能转入扫雷,配合拖扫雷链的军舰一起使用,事半功倍。
整个7月29日白天,德玛尼亚的拖链军舰和飞艇,配合默契,扫雷进度大大超过预期,足足把苏利纳以北50海里的沿岸航道都清查了一遍,累计扫掉了400多颗水雷!
如果对400颗水雷这个数字没什么概念的话,看几个对比数据就知道了——整个世界大战期间,露沙黑海舰队一共部署了3万5千枚水雷,这是在好几年的时间里累计布的总数。
所以一次扫掉400颗绝对不少了,一艘满载的大型布雷巡洋舰,把所有雷都撒下去,差不多就是这个量。
当施佩上将最终听到属下汇报的扫雷进度时,整个人都惊呆了。
“居然扫了这么远?一天50多海里?原先用老式扫雷索、每天扫出几海里的安全航道就不错了。就算测试重型扫雷链的时候,一天也就最多30海里。现在再配上飞艇,居然有50海里?这是提高了多少倍效率!”
施佩上将非常振奋,对鲁路修也是愈发夸赞有加。
施佩上将身边的其他部将,如名义上已经是奥斯曼海军中将的威廉.苏舜,也都对这位陆军转来的神奇登陆部队军官刮目相看。
(注:威廉.苏舜原本是德玛尼亚海军少将,战争开始后按德玛尼亚高层的意思,随“戈本号”等船加入奥斯曼海军,奥斯曼人给他高配到中将。去年“戈本号”和露沙人的2艘“圣叶夫斯塔菲级”之间的萨利赫角海战,就是威廉.苏舜指挥的。)
而敌方的露沙黑海舰队,直到29日天黑,也完全没有察觉到德玛尼亚舰队的动向,当天他们还在忙着应对空袭,并没有往南边派出侦查舰队搜索。
连自己的水雷阵已经被扫掉50多海里了都不知道,可见舰队管理混乱,上下不齐心。
这也是当时露沙海军的一个通病,就是中下层官兵的主观能动性非常差,只要高级将领没想到安排的事儿,下面基本都是拨一拨动一动,也不会去提醒。
一个个都像是“老师忘了布置作业、学生就闷声发大财正好不做作业”,完全没有好学生去提醒老师布置作业。
而且别说是没布置任务了,即使布置了,中下层官兵也经常会抗命不愿出击,甚至闹出哗变。黑海舰队这边,多年前就发生过著名的“波将金号”哗变,后来还拍成电影了。
波罗的海那边,波罗的海舰队司令尼古拉.奥托维奇.冯.埃森也曾经下令“甘古特级”战列舰主动出击寻找战机,但是被士兵们哗变拒绝出战,认为是送死。
一战时露沙水兵对沙皇的忠诚度,实在是可疑得很。连最终终结沙皇的那一声炮响,都是“阿乐尔”号装巡的水兵打出来的。
这一切松松垮垮的散漫劲儿,最终让黑海舰队对德玛尼亚人的扫雷行动反应迟钝,整整两天都没去侦查一下。
于是,29日深夜和30日凌晨,“哈米迪耶号”和“梅德迪耶号”继续往前强拖扫雷链趟路。30日天亮后则是再次飞艇跟进、反复观察海面扫射铰断锚链后浮上来的漂雷。
到30日傍晚时,德玛尼亚舰队已经清扫到了德涅斯特河河口一带,此处距离苏利纳至少有80海里了。
直到这时候,德玛尼亚舰队才遭遇了一些不幸——顶着护盾趟雷的“梅德迪耶号”巡洋舰自己触雷了。
当时有两颗露军布设的锚雷被部署在非常接近的位置。第一颗锚雷撞上了“梅德迪耶号”顶在船头前方几十米的防护格栅上,把格栅炸烂了。
而军舰靠着惯性继续往前滑行、并没能立刻停下更换格栅,结果就撞上了从防护格栅破口里漏进来的第二枚锚雷。
想不明白这种场景的看官,就可以想象成伊拉克战场上、一枚串联战斗部的rpg射向一辆带了格栅装甲的布雷德利战车,然后串联战斗部的第一节炸烂了格栅,第二节就从格栅的破口里钻进去炸到了主装甲带。
出现这种运气实在不好的情况,也是没办法的,非战之罪也。扫雷作业哪有万全无风险的。
好在军舰本身有准备,救生艇都处在随时可以放下去的状态,“梅德迪耶号”上当时的水兵也不多,很多岗位本来就没上船,所以立刻就下令弃舰了。
不管怎么说,通往德涅斯特河口的安全航道已经清出来了,后续大舰队也可以安全推进,只付出一艘1903年建造的老式巡洋舰,水手们也都逃上救生艇了,这个代价是完全可以接受的。
而且“梅德迪耶号”只是不能航行了,也确实大量进水,但并没有直接沉没——事故地本来就是浅海,只要再往岸边拖曳那么几海里,就能直接搁浅坐沉了。
施佩上将听说这个情况后,当机立断让两艘驱逐舰顶替“梅德迪耶号”,继续完成最后的扫尾作业,并且驶入德涅斯特河河口泻湖地带,把最后的登陆锚地航道也肃清。
进入德涅斯特河河口后,巡洋舰本来也没法用了,因为那里毕竟是内河口的泻湖地形,吃水要比黑海浅得多,可通航吃水只有四五米深,巡洋舰都进不去的,只有驱逐舰能进去。
驱逐舰进去之后,也不需要再整什么花里胡哨的操作,就只要大力出奇迹、拖着重型铁链刮河底就好了。驱逐舰马力小,就拖短一点的链子,反正河口泻湖的宽度也不宽,够用就好。
这么浅的地方,就算有埋设水雷,也不会是锚雷,而是沉底雷。
这种水雷的平均密度明显比水重一些,丢到河里就直接沉底了。但沉底雷上的触角也比锚雷长,能有一两米甚至更长。当船只行驶通过时,哪怕吃水深度不足以撞到雷体,但只要撞到触角,水雷也会爆炸。
而要排除这种水雷,用鲁路修的工具其实也更简单,只要大力出奇迹,刮底扫中水雷本体、水雷翻滚过程中撞到了触角,雷就直接炸了。
当天晚上,德涅斯特河口爆炸声此起彼伏,德玛尼亚人靠着两艘老式驱逐舰,就把登陆场彻底扫出来了,其中有一艘驱逐舰中雷,坐沉在了码头外的河滩上。
德涅斯特河两岸的陆上防区,也还有少量露沙人的陆军部队驻防,但兵力很弱。
“该死!是德玛尼亚人的军舰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快组织防御!”一名露沙上校团长慌里慌张地下令。
“长官,防御哪里?进码头的仓库构筑防御吗?敌人可是战舰!”
那上校团长也被属下问懵了,是呀,防御哪里呢?这里根本不是前线,连炮兵阵地都没有,只有一个二线团守着几座港口小镇。
也从没人料到过敌军会从河口方向钻进来,岸上也没有永备火力点和防御工事是朝着河口方向防御的。
很快,对面的德玛尼亚军舰就在极近距离上开炮了,尤其那艘触雷后的驱逐舰,直接冲滩到码头旁边的浅滩上搁浅。但船上的3门88毫米炮还能工作,就对着岸上有反抗机枪火力的方向直瞄射击。
露沙人靠着m1910马克沁重机枪,如何抵挡带炮塔的88炮?
少数哨戒性质的守军,在舰炮轰击下很快就作鸟兽散跑了。
谁让这一带的露沙陆军主力,如今主要在防守罗马尼亚前线、以及后方的敖德萨呢。
德涅斯特河口这地方,说它重要吧,河上也确实有几座桥、泻湖两岸也有些码头和民船。但说它不重要吧,离敖德萨也确实还有那么三四十公里路,前不巴村后不着店的。
总而言之,露沙陆军的罗马尼亚方面军,完全没有料到德玛尼亚人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31日凌晨,德第6集团军独立军教导空降师的一个团,就率先顺利在德涅斯特河河口两岸登陆,并且直接抢占了码头、民船,还有一座横跨德涅斯特河的桥梁。
登陆部队连登陆艇都不需要,因为他们直接就是在码头上登陆的,运输船能直接靠上泊位。
最多也就是靠岸的时候动作比较猛,运输船的船舷都有点撞瘪了。
而率先上岸的这个团,正是鲁路修的副手、埃尔文.隆美尔上校负责直接指挥的。
“隆美尔这小子干得不错,一下子就站稳脚跟了。让后续运输船队赶紧运增援部队上岸、在德涅斯特河口两岸构筑起防御阵地!争取趁今天早上登陆更多人。
让他们注意提防来自敖德萨城守军的反扑!这里距离敖德萨城还有30多不到40公里,一旦守军得知我军在这里登陆、掐断了德涅斯特河,守城部队肯定会想要全力夺回此地的。我们赶紧构筑工事正好以逸待劳!”
鲁路修原本是躲在“戈本号”司令塔里用望远镜观察远处的登陆场的,但后来发现太远了实在看不清,就跑上了主舰桥顶的瞭望塔,用60倍的射击指挥仪观察。
看到隆美尔顺利抢滩,鲁路修很是振奋,立刻让海军的人帮忙发电报给后方,让从康斯坦察启航待命的运输船队赶紧靠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