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义之见二十一
火车上睡着了,醒过来时,四下依然漆黑。我闭着双眼,想跟婉瑾写信,知道她会一字一句念给祖亮听,我跟她诉说自己上了船之後,风浪颠簸几天几夜,整日鼻腔里闻的尽是呕吐的腥臭味,渴望一阵新鲜的风,明亮的天空……
「快到站了,收拾一下。」一个少尉走过来用枪杆撞我的肩膀,我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车窗外一排树,树顶红YAnYAn的花,一朵朵像火焰,一直到火车停在站前,开了一路。
过了十多天,我才知道那一朵朵火焰般的花,一路开到营区里的树木,叫凤凰木。好几次我打开画本,想走到树下写生,总是被排长叫唤回来。
我觉得自己不归他管,当初应徵的是政工队的文宣工作,我也没有军籍,可管我的人却不这样想。
军营里的兵似乎一天到晚都在抢进,抢洗脸抢吃饭抢洗澡抢舖盖,锅碗瓢盆无一不抢,我不抢,排长的一双眼睛尽盯着我转,暗中揣想,莫不是担心我逃了?听过好几个逃兵的故事,逃跑被抓回来绑在树g上用刺刀一刀刀凌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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