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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小试身手

楼船破开洞庭湖的水面时,引擎的低鸣混着浪涛声在夜色里铺展开来。

船头如利刃般切开粼粼波光,那些被劈开的水纹在船尾缓缓聚拢,又被螺旋桨搅成半里长的银练。

月光像被打碎的水晶,洒在翻滚的水花上,每一粒水珠都裹着细碎的光,随波逐流时像无数尾银鱼在水面跳跃。

半个多小时的航程,船身轻微的颠簸里藏着说不出的紧绷。

甲板上的江湖客们像被无形的墙隔开,每个人都守着自己的方寸之地。

穿皮夹克的汉子靠在栏杆上,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刀鞘的铜扣,金属摩擦声轻得只有他自己能听见;

穿衬衫的文员模样的人坐在折叠椅上,指尖悬在平板电脑的屏幕上方,却半天没划动一下,目光看似落在远处的水线上,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警惕地扫着周围;

还有个扎马尾的女人站在船舷阴影里,风衣下摆被夜风掀起一角,露出靴筒里隐约的刀柄,呼吸节奏均匀得像在计数。

没人说话,连咳嗽都带着刻意的克制,偶尔有人视线相撞,也会像触电般迅速移开,仿佛多看一眼都是冒犯。

这诡异的安静里,藏着江湖最直白的规矩:在未知的局里,沉默是最好的铠甲。

谁都清楚,这船上的人来路不明,腰间的武器、袖口的暗器、甚至口袋里的蛊瓶,都可能在下一秒成为取命的利器。

多余的搭讪是破绽,随意的打量是挑衅,不如各自蛰伏,把所有力气留着应对即将到来的未知。

船速渐渐慢了下来。

雾霭像浸了水的棉絮,在远处的水面上浮动,一座岛屿的轮廓在雾里若隐若现。

月光穿过薄雾落在岸边的礁石上,那些嶙峋的石块黑沉沉地戳在水里,有的像折断的兽骨,有的像弯曲的指节,远远望去真像一头巨蛟伏在水底,只露出参差的脊骨,透着股生人勿近的危险。

“吱呀——”楼船的锚链被缓缓放下,铁锚砸进水里时溅起的水花在灯光下划出弧线,船身晃了两晃,稳稳地停在离岸五米的地方。

穿玄色水蛟纹大褂的接引男子这时走上甲板。

丝绸大褂在夜风中微微起伏,下摆绣着的银线水蛟仿佛活了过来,鳞片随着他的动作泛着冷光。

他站在船头雕花栏边,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压过了湖面的风声:“隐蛟岛已到。”

说罢,他抬手往水面虚引。

船舷与岸石之间的五米水域突然泛起淡青色的微光,像有无数细弱的电流在水里游走,空气里隐约传来“滋滋”的轻响。

那是股无形的力量在涌动,像一张绷紧的网,明晃晃地告诉所有人:这不是普通的水路。

“请各位贵客自行上岛。”男子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五米,对普通人来说是天堑,何况是在晃动的船舷与湿滑的礁石之间。

但对船上这些人来说,这更像一道筛子。

有人已经攥紧了拳头;

有人悄悄调整了呼吸;

有人活动起了腿部关节……

就在这时,水面下突然传来“咕嘟、咕嘟”的声响。

起初是细碎的气泡从水底冒出来,像烧开水时的初沸,接着气泡越来越大,“啵”地破开在水面上,溅起的水珠带着股腥冷的潮气。

那声音越来越密,仿佛水底真有一头巨兽在呼吸,每一次吐纳都让水面微微震颤。

雾霭里的礁石影影绰绰,好像随时会有什么东西顺着礁石爬上来,带着湿漉漉的鳞甲,张开獠牙。

甲板上的夜风突然紧了几分,卷着湖面的潮气扫过每个人的衣襟。

原本散落在各处的江湖客们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陆续往船舷边聚拢,鞋底碾过甲板缝隙里的细沙,发出细碎的摩擦声。

最前排的几个汉子肩背微沉,指尖无意识地扣着腰间的兵器鞘:有人攥着刀柄的力道让指节泛出青白,有人手背上的青筋随呼吸轻轻起伏。

他们交换眼神的瞬间,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有瞳孔里闪过的锐利撞在一起,像几块相击的燧石。

混江湖的都懂,这种时候露怯就是递刀给别人,哪怕脚下是五米宽的水面,也得硬着头皮踏出第一步。

更有几道目光在彼此脸上打了个转,带着点不动声色的较劲——都是吃江湖饭的,谁也不服谁,这五米水路,恰好是块试金石。

“嗖”的一声破风声先起。

左侧那个穿短打的精瘦汉子率先动了。

他身形猛地一沉,双腿如弹簧般绷紧,鞋跟在甲板上碾出半圈浅痕,整个人像被弹出去的箭,朝着对岸礁石扑去。

眼看要坠向水面时,他脚尖在一块露出水面的礁石上轻轻一点,那礁石被踩得往下陷了半寸,溅起的水花还没落地,他借着这股反弹力猛地拔高,身形在空中折出个利落的锐角,比刚才又多飞出近两米,落地时脚掌稳稳扣住岸边岩石的缝隙,连衣摆都没沾到水,活像头刚捕猎归来的猎豹,喘着气却眼神发亮。

几乎是同时,右侧响起“啪”的脆响。

穿青衫的女子手腕一振,腰间软鞭如活蛇般窜出,鞭梢带着破空的锐鸣,精准缠住对岸一棵老槐树的虬枝。

她手腕轻旋,软鞭瞬间绷紧,借着这股拉力身子腾空而起,衣袂在风里展成面小小的旗。

她没直接荡过去,反倒借着鞭力在空中翻了个轻巧的旋身,避开水面上凸起的暗礁,落下时脚尖在礁石上只沾了半秒,便像只燕子般掠上了岸,软鞭收回时还卷回几片落叶,动作行云流水得像场表演。

紧接着,甲板上响起一片衣袂翻飞的声响。

有人施展轻功,脚尖在浪尖上一点即起,带起的水珠在月光下连成串;

有人从背包里摸出折叠短棍,撑着水面礁石借力,动作虽不花哨却稳得惊人;

还有个扛着长斧的壮汉,竟直接将斧头掷向对岸,斧柄在空中划出道弧线,他跟着纵身跃起,正好抓住下落的斧柄,借着惯性荡上岸,落地时震得脚下碎石乱滚,粗豪里透着股蛮横的利落。

可这五米宽的水面,终究像面照妖镜。

一个戴斗笠的年轻人显然是急了,提气时岔了劲,刚跃到一半就往下坠,慌乱中伸手去抓礁石,却只捞到一把湿滑的青苔,“噗通”一声砸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旁边刚上岸的人的裤脚,引得几声低低的嗤笑。

另一个穿西装的男人大概是身法练得杂,落地时左脚在前右脚在后,身子猛地往前趔趄,手忙脚乱扶住块岩石才没再次落水,领带歪在脖子上,刚才在甲板上装出的斯文荡然无存。

甲板上还没动身的人看得清楚,那些落地稳当的,要么是功力精纯,落地时脚下连个脚印都没留;

要么是身法出众,空中转体时连发丝都没乱。

而那些狼狈的,不是提气时气息浮在胸口,就是落地时重心偏得离谱。

这点差距,在平日里或许能藏藏掖掖,可在这五米水路的生死线前,连半分都瞒不住。

没人说话,但空气里的张力却越来越足。

先上岸的人往旁边站了站,眼神里带着点审视打量后来者;

还在船上的人攥紧了拳头,显然不想成为下一个被笑话的对象。

这场没人大声宣布的较量,比任何擂台都来得直白。

江湖里的高低,从来都藏在这种最见真章的细节里。

温羽凡站在船头那片被船舷切割出的阴影里,后背贴着冰凉的船板,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木板接缝处的毛刺。

夜色像浸透了墨汁的棉絮,沉甸甸地压在洞庭湖上,只有远处君山岛的轮廓还透着点朦胧的灰蓝。

他眯起眼,目光像淬了冷光的针,精准地扎在每一个登岛者的动作上:

穿短打的精瘦汉子借力起跳时脚踝绷起的弧度,青衫女子甩鞭时腕间银镯划出的亮线,扛斧壮汉掷出斧头时腰腹肌肉贲张的力度……

甚至连那个戴斗笠的年轻人落水前,喉结滚动的慌乱都没逃过他的眼睛。

“花架子居多。”他在心里暗忖,舌尖抵了抵后槽牙。

刚才那三十多号人里,真正能把力量收放得稳当的,不过三四人。

大多是靠着蛮力或些微技巧硬撑,落地时脚掌碾过礁石的闷响里,藏着的全是底气不足的虚浮。

他对这些江湖客的底细没太多兴趣,注意力更多落在了那座逐渐从雾里显露出轮廓的隐蛟岛。

岛岸的礁石黑黢黢的,像巨兽啃剩的骨头,浪涛拍上去时溅起的水花,在月光下白得像碎瓷片。

这地方透着股说不出的诡异,明明是现代码头的边缘,却硬生生造出了种与世隔绝的蛮荒感,倒有点像苗疆猎头寨外那片瘴气弥漫的沼泽,安静里裹着咬人的危险。

直到最后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踉跄着爬上岸,温羽凡才直起身。

阴影从他身上滑落,露出黑风衣下摆沾着的细碎水珠。

他活动了下脖颈,骨节发出轻微的“咔嗒”声,像在松动生锈的合页。

他向来不爱凑这种抛头露面的热闹。

江湖这地方,太扎眼的人,往往死得最快。

目光扫过船舷与岛岸间那五米宽的水面,浪不算大,却带着股暗流涌动的劲。

他选了块半露在水面的礁石,那礁石顶平如砥,边缘还粘着片枯黄的水藻,看着比周围那些布满青苔的石头要扎实得多。

深吸一口气时,丹田处的内劲像被唤醒的蛇,温顺地沿着经脉游过四肢百骸。

他左脚先探出,鞋底碾过船舷边缘的防滑纹,然后稳稳地落在礁石上。

礁石表面湿滑,带着湖水的腥气,却比预想中更稳。

但就在这时,耳畔突然钻进一声极细的锐响——像有人用指甲刮过绷紧的钢丝,又尖又脆,刺破了夜的寂静。

几乎是声音响起的同时,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一道黑影从岸边礁石后飞射而出。

速度太快了,快得像颗被弹弓催逼的子弹,拖着道模糊的灰影,直直射向他脚下的礁石。

“不好!”

念头刚冒出来,“轰”的一声闷响已经炸开。

那竟是颗鸽子蛋大小的石子,撞上礁石的瞬间,内劲裹挟着蛮力猛地爆开。

坚硬的礁石像被重锤砸中的饼干,瞬间裂成无数碎块,白色的石渣混着水花飞溅,有几块甚至擦过他的裤脚,留下冰凉的湿痕。

脚下一空的瞬间,温羽凡感觉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身体像被无形的手拽着,朝着泛着冷光的湖面坠去。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带着湖水的腥气灌进鼻腔,他甚至能感觉到周围人的目光“唰”地聚过来,像无数根细针扎在背上。

落水虽死不了,可在这么多江湖人面前成了落汤鸡,那点仅存的体面怕是要碎成湖底的淤泥。

千钧一发之际,他猛地沉腰,丹田的内劲骤然翻涌,像被点燃的火药,顺着手臂“轰”地炸开。

他右臂的肌肉猛地贲张,袖口被撑得鼓起一个小包,掌心朝下,带着股撼山裂石的力道拍向水面。

“啪!”

水花炸起近三丈高,像突然竖起的水墙,冰凉的水珠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借着这股反震的力道,温羽凡的身体猛地向上一拔,腰腹用力扭转,整个人在空中划出道利落的弧线,像只被惊起的鹞子,硬生生改变了下坠的轨迹。

衣袂翻飞间,已稳稳地落在岸边的岩石上。

“谁?”

他站直身子,声音像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带着能冻裂骨头的寒意。

目光扫过岸边众人,瞳孔缩成针尖,但凡与他对视的人,都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穿青衫的女子软鞭缠在腕间,指尖却悄悄扣住了鞭梢;

扛斧壮汉摸了摸斧柄,喉结滚了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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