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叶谢被吸血魔王脱光了
“吼!”吸血法王发出一声不甘的尖啸,双翼猛地一振,身形化作一道模糊的血色流光,再也顾不得什么法王尊严和到嘴的血食,狼狈不堪地朝着血月笼罩的深山中亡命飞遁!那速度,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腥臭毒气。
眼见那恐怖的吸血法王被自己的“尸鸠毒龙”吓得落荒而逃,鹿骊紧绷的心弦才略微一松。他立刻挥手召回尸鸠(那圆球落地后还“咕噜”了一声,似乎颇为得意),同时维持着四合院的虚影,警惕地扫视四周。
祭坛中心,被新郎吉服裹得严严实实的叶谢,似乎因为束缚的解除和吸血法王的逃离,幽幽转醒。她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那双依旧清澈、此刻却充满了迷茫、虚弱和深深后怕的眼眸。
映入她眼帘的,是鹿骊那张带着警惕、审视,却并无淫邪之意的脸。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到身上那件刺眼的大红新郎吉服,瞬间明白了自己的处境。绝美的脸庞上先是涌起一片羞愤欲绝的红晕,紧接着又变得苍白如纸。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因神魂受创和失血过多,身体一软,向前栽倒。
鹿骊几乎是本能地一步上前,伸出双臂,将她揽入怀中。
入手温软,隔着那层吉服,依旧能感受到那玲珑起伏的曲线和惊人的弹性。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血腥气的幽兰体香钻入鼻端。鹿骊的身体瞬间僵硬了一下。他并非圣人,怀中抱着的,是一个曾与他生死相搏、此刻却毫无反抗之力的绝色佳人,更是仇敌。那柔软的触感,足以让任何男人心神摇曳。
叶谢更是浑身剧震!从未有男子如此亲近过她!肌肤相亲(隔着衣服)的感觉让她羞愤得几乎晕厥。她下意识地就要挣扎,调动体内残存真元。
“别动!”鹿骊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严厉,同时手臂微微收紧,阻止了她的挣扎。“那蝙蝠妖只是暂时退走,未必不会杀个回马枪!你神魂受创,气血两亏,再乱动,神仙也救不了你!”
他的声音里没有半分旖旎,只有冷静的分析和一种奇异的…责任?叶谢挣扎的动作顿住了。她抬起苍白的脸,看着近在咫尺的鹿骊。月光下,他的侧脸线条冷硬,眼神锐利如刀,警惕地扫视着黑暗,似乎真在防备那吸血法王卷土重来。他揽着她的手臂坚实有力,却并无轻薄之意,更像是在固定一个伤员。
一瞬间,过往的仇怨厮杀,仿佛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此刻奇异的依偎冲淡了许多。一种复杂的情绪在叶谢心中弥漫开来。是羞愤?是感激?是茫然?还是…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异样?她最终放弃了挣扎,将螓首无力地靠在鹿骊坚实的肩膀上,闭上了眼睛,长长的睫毛上,似乎沾染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湿气。那件大红的新郎吉服,此刻成了她唯一的遮羞布,也成了两人之间微妙关系的奇特纽带。
就在这气氛微妙而尴尬的寂静时刻,祭坛下方的山道上,突然传来一阵整齐而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摩擦的铿锵之声!
“什么人?!”
“大胆!前方何人?速速报上名来!”
“有妖气!戒备!”
一连串的厉喝声划破了夜的寂静。紧接着,一队约莫二十余人的甲士,手持明晃晃的长矛、腰挎制式长刀,排成严谨的阵型,迅速地涌上了祭坛废墟。他们个个气息沉稳,眼神锐利,身披精良的玄黑色铁甲,甲叶在血月下泛着冷硬的光泽,胸口护心镜上刻着一个威严的虎头徽记——正是大晋王朝精锐禁卫的标志!
为首一人,身姿挺拔,头盔下的面容冷峻,眼神如电,扫视着废墟中的景象:断裂的白骨法阵、残留的血腥和毒气、以及废墟中心那对奇异的男女——一个灰衣男子警惕地站着,怀中紧紧抱着一个裹在刺眼大红吉服里的女子(虽然裹着,但女子裸露的雪白小腿和凌乱的青丝,以及现场残留的破碎衣物,很难不让人联想到之前发生了什么)。
禁卫队正的目光瞬间变得凌厉而充满审视,手按在了刀柄上:“尔等何人?在此作甚?此地妖气冲天,血迹斑斑,是否与妖邪有关?速速放下那女子,束手就擒,接受盘查!”他身后的甲士也齐齐踏前一步,长矛前指,肃杀之气瞬间弥漫开来,矛尖寒光闪烁,锁定了鹿骊。
鹿骊眉头紧锁。他不想与朝廷的人冲突,但此刻放下叶谢,她必死无疑。解释?此地情形诡异,自己抱着一个近乎赤裸、裹着新郎吉服的女子,怎么看都像是刚做了采花勾当的淫贼,百口莫辩!他体内真元悄然流转,四合院的虚影虽未显现,但护体之力已暗自提升。气氛瞬间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慢着。”
就在这干钧一发之际,一个清越如冰泉击玉、带着几分慵懒,却又隐含威严的女声,从甲士队伍后方传来。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瞬间压下了肃杀的气氛。
甲士们闻声,如同潮水般整齐地向两旁分开,恭敬地垂首让出一条通道。
只见一位身披月白色锦缎斗篷的女子,在两名气息明显更为深厚的贴身女卫护卫下,缓步走上前来。斗篷的兜帽微微掀起,露出一张令人呼吸为之一窒的容颜。
眉如远山含黛,目似秋水横波,琼鼻挺翘,唇色如樱。肌肤胜雪,在血月的映照下非但没有减色,反而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冷艳。她看起来不过双十年华,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沉淀着远超年龄的从容与智慧,仿佛能洞悉人心。她身姿高挑,行走间仪态万方,自有一股浑然天成的尊贵气度,仿佛九天明月落入凡尘。
正是当今魔晋皇帝最宠爱的掌上明珠——昭敏公主!
她的目光并未在鹿骊和叶谢那略显狼狈的姿态上过多停留,而是先扫过地上的白骨法阵、残留的污秽毒气痕迹,以及空气中尚未散尽的浓烈妖气(吸血法王留下的)和血腥气。秀眉微蹙,眼神中闪过一丝了然。
随即,她看向那紧张戒备的队正,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极淡、却足以化解一切冰霜的笑意:“张队正,不必紧张。此地妖气浓烈,残留血煞污秽,显然是刚经历了一场与强大妖邪的恶斗。”她的声音温润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这两位…道友,气息纯正(她看了一眼鹿骊,似乎感受到了四合院残留的玉质清光),身上虽有伤损,却无邪祟之气。看这位姑娘的模样,分明是遭了妖邪毒手,被这位侠士所救。”
她的目光最后落在鹿骊脸上,那双秋水般的眸子清澈澄净,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欣赏与安抚:“侠士不顾自身安危,于妖邪爪下救人,此乃义举。本宫代朝廷,谢过了。”她微微颔首,姿态优雅至极。
鹿骊愣住了。他没想到这位突然出现的尊贵公主,眼光如此毒辣,三言两语就点破了真相,更将一场眼看就要爆发的冲突,轻描淡写地化解于无形。他看着昭敏公主那张在血月下依旧清丽绝伦、气质卓然的容颜,那从容不迫的气度,那洞悉世情的智慧眼神…心中某个角落,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拨动了一下。一种前所未有的、难以言喻的感觉悄然滋生。
昭敏公主的目光与他对视了一瞬,那双清澈的眼眸中似乎蕴藏着星辰大海,随即又自然地移开,仿佛只是随意一瞥。她转向张队正,语气恢复了清冷:“此地不宜久留,妖邪虽退,恐有后患。张队正,派人清理现场,留影存证。护送这两位…道友下山,寻一处安全所在安置疗伤。”
“遵命!”张队正再无二话,立刻躬身领命。看向鹿骊的眼神,也由警惕变成了肃然起敬。
鹿骊抱着依旧虚弱的叶谢,感受着怀中玉体的微微颤抖,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那道月白色的、在甲士簇拥下转身离去的倩影。
血月、废墟、狼藉的战场、怀中的仇敌兼“累赘”…这一切仿佛都暂时褪色。唯有昭敏公主那惊鸿一瞥的容颜,那清越的声音,那化解危局的从容气度,如同烙印一般,深深地刻进了他的脑海深处。
风,似乎都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清冷的幽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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