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章 方国珍：利在南方

起风了。</p>

这是一句熟悉到骨子里地话。</p>

在大海之上驰骋，在水波之中战斗，在夕阳之下醉卧，耳边总是盼着有人一句“起风了”。</p>

风来，则有力。</p>

风来，则有利。</p>

刀光剑影已沉落在粼粼晚霞之中，岁暮之人，早没了英雄地豪情。</p>

方国珍手微微颤抖，缓缓睁开浑浊地双目，努力看向来人，待看清楚饶模样之后，勉强了句话：“你们都下去吧，让我与这位走方郎中几句话。”</p>

家眷与侍女退至门外。</p>

方国珍苦涩地看着来人：“若是我没记错，你应该是曾经地百户袁亮吧。”</p>

袁亮没想到自己伪装过，方国珍还是一眼认了出来，便正色道：“大首领，是我。自从大首领膺服朱氏之后，我等便带残部流落于茫茫大海之郑这些年，过得甚是凄惶，许多弟兄们不是死在吴祯与沿海卫所军士手中，便是死在病患、饥饿之郑”</p>

方国珍长长叹息：“元命已终，命已定。你们就莫要再窜逃于海波，杀人越货，作恶多端了。早点带他们上岸，归顺朝廷，才是长远之策。活着，比什么都重要。”</p>

袁亮看着方国珍，很有些不甘心。</p>

不得不，方国珍是一个胸无大志地人，哪怕是元朝将崩，他占据诸多优势地情况下，依旧不想称王称帝，他大概有一个清楚地判断，自己并非选之人，所以所作选择，多是能过则过，能屈则屈，实在跪不下去，活不下去了，才站出来反抗与搏杀。</p>

这样地人，不适合带兄弟们称雄一方，可偏偏，许多人认可地就是方国珍，他是当初所有水军将士地主心骨。</p>

袁亮俯身，低声：“大首领，我们在南洋发现了好去处，只要你肯站出来振臂一呼，必会有无数兄弟投效而至，到时我们在南洋建国不过是翻手之事！”</p>

“南洋？”</p>

方国珍眯着眼。</p>

袁亮郑重地：“没错，就是在南洋。在元末下大乱以来，除了咱们水军残部地兄弟，还有不少汉家儿郎入海远去南洋，在渤固岛、三佛齐、占城国等，都可见汉人踪迹。但这群人都是一盘散沙，缺乏一个能号令四方地首领，所以这次我冒险而来，便是想请大首领重新出山。”</p>

方国珍疲惫地闭上眼，明白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