缪斯（十四）

那支雪茄的茄脚倏地红亮。

道文的瞳孔扩张得吓人。

西利亚僵硬地拿起一件衣物，不知对不对，又讪讪地放下。

“坐下。”道文命令，“我帮你。”

西利亚极不自在地坐下，不知为何，他做不到像以前一样坦然，他不住瞟向那条衬裙，它很长，能遮住他。

“我是不是该先穿那条衬裙？”西利亚小声问。

道文：“先穿袜子。”

他单膝跪地，像个谦卑周到的男仆。

他帮助西利亚将袜子穿在正确的位置。

西利亚蜷曲着，双手托腮，老实地任道文摆布。他脸盘很小，被手挡得几乎不剩什么，可透过指缝仍能窥见一些绯红。

过了大约两个世纪，道文终于穿完了那双袜子。

套上衬裙的一刹那，西利亚简直得救了，他长长舒出一口气，可紧接着，道文不知从哪变出来的束yao又把这口气憋了回去。

它有一条鹿角撑骨，其上由工匠镌刻着两行花体情诗——

“你的手，你的吻，你迷人的眼波，温暖、莹白的灵魂……”

“疼我、全给我，否则我就死，或做你可怜的奴隶而活着。”*

“道文，这件会不会太……”西利亚甚至找不出一个合适的词去形容它，他想不通自己方才怎么没看见它，如果他看见了，他不会这么轻易地答应道文。他简直不敢再看，偏头望着别处，脸蛋红得快爆炸了：“……它太奇怪了。”

“哪里奇怪？”道文反问。

“或许、或许换一件纯色的！样式简单一些的……”西利亚手忙脚乱、结结巴巴道，可是已经太晚了。

“你心跳很快。”道文松开他，眸光阴森，“因为绑带拉得太紧了吗？”

“嗯，是的，这样我支撑不了多久……或许能坚持一小时，我猜，这太难活动了……”西利亚强忍泪意，他知道哭只会更呼吸更不顺畅，于是他拼命压下情绪，温顺、认真地给道文反馈，他只希望他能尽快帮道文找到灵感，好结束这一切。

又折腾了好一会儿，西利亚才穿好了整套衣裙，这是一条克里诺林裙，圆锥形裙箍将裙子撑得膨大，裙围足足有六、七米，更衬托得y肢纤细，而那原本较女性略宽的肩膀也在大裙摆的比照下显得细窄了。

翠绿底色金丝提花的塔夫绸，与西利亚的瞳色极般配。

道文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盯着他拼命将布料往上扯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