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2章 老神婆

“你这东西倒是诡异得很。”老道士眼睛在萧楚无名指上的戒指上扫了一眼，“最近传的沸沸扬扬的皇上的十三个孩子，也是你搞的吧？” 萧楚蹙眉，纠正：“除了我的妻子，我没兴趣搞大别的女人的肚子。” “你知道老道不是这个意思。”老道士对着酒杯砸吧了一下嘴，“上回老道可是看见你从这戒指里分离出一个莲花虚影，还带着那团虚影去了南山寺里那只老秃驴成日给鬼魂念往生咒超度的山洞……出来的时候你那个莲花虚影就有了实体，上面都是怨魂的气息。今日我可看了那个小皇子，那模样，可不就是被怨魂缠身么……” “知道太多，不好。”萧楚轻叹，“你知道上一个知道太多的人，怎么了吗？” “别别别，老道啥也不知道，你这人可阴损得很！”老道士顿了一下，“也大方得很。” 萧楚摩挲着手里的戒指：“你去西凉，替我寻一个人。寻到了，五十万两酬金。” 老道士蹦起来：“没问题！老道学艺不精，但寻人这等小事儿，难不住。你要找谁，只要给我一点他的气息就成。” 萧楚有些遗憾：“没有她的任何带有气息的东西。原本，这戒指应该是可以的……但等她去了西凉，戒指已经感应不到她了。” “没有气息，那可不好找。西凉好几百万人……” 萧楚想了想，取出一只透明的琉璃瓶，割破无名指，有一滴滴鲜血往瓶里滴，而萧楚低垂的眼睛，呈现出极漂亮的金色…… 瓶子半满，眼里的金色也消失。 他将瓶子交给老道士：“带上我的血，遇到了那个人，血液会沸腾。” “确定能成？”老道士将信将疑。 萧楚勾唇轻轻笑了一下，没说话。 他当然确定。毕竟，她可是他的命，生命都能为她燃烧，何况只是沸腾的血。 “这二十万定金。”萧楚又给了一叠银票，语气十分认真，“等你的好消息。切记，不可对她有一丝一毫的伤害。” ** 半夜，真正的萧楚从混沌的迷雾中醒来，看着自己手指上狰狞的伤口，红了眼睛。 21世纪，陆承凛难得地去了司氏集团，喝着现磨咖啡，正在看最新的财务报表。 手边水晶球上，是萧楚那带了愤怒的质问： “你干嘛了？老子的手平时都要靠手油养着，你竟然敢伤了它！你放老子的血做什么？还有，手指上为什么有一个戴过东西的痕迹？陈三说你白日里都带着一只戒指，为什么你离去时偷偷把它取了，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不敢让老子发现？” 那语调，像极了一个发现丈夫乱来的原配夫人，还是河东狮子那一款。 陆承凛随意瞥了一眼自己手指上戴着的莲花戒指。 一共两枚，情侣款。 那枚曾经佩戴在玩偶身上的女款戒指，跟着他的灵魂，进入了那个时空，在自己离开时自然也随着灵魂离开，此刻正安安静静地躺在司鹿别墅的床头柜里。 因为是按照司鹿的手指尺寸打造，戴在那个二货的手指上，勒出来的痕迹比较深。 他秉着友好合作的心态，回：“只是去寻找我的女人，你大惊小怪做什么？” 对方停了一会儿，才关心：“找着了没？” “快了。” “别忘了你说过——” “放心，带着她回去之前，我自会让你带着铁骑杀回天宁。”陆承凛这点说得异常干脆，“我比你更想看到那个太子，横尸当场，永堕地狱。” 萧楚终于放了心：“那便好。只是以后还是别再做出伤害老子身体的事，否则老子和你没完。” ** 天宁国，破败的小巷，破旧的小屋。 一个蹒跚的老婆婆正在喂鸡。 屋侧小路上，有一群人如幽灵般渐行渐近。 走在最前面的，一身白衣如雪，黑发如瀑，外面罩着一件杏黄色的披风，兜帽极大，几乎将脑袋都遮住，而露出来的半张脸，夺尽天下颜色。 他的身后，是近侍周泰，以及一群肃杀的血衣卫。 狰狞的面具，血色的披风，嗜杀的喋血气息，让远远望见这一幕的平民百姓直接吓软了腿，有多远跑多远。 老婆婆似乎有些耳背，并没有听见身后越来越近的整齐脚步，喂完了鸡，便准备去编草鞋。 身后，美丽的少年轻轻道：“你就是阴阳道长的师姐，沈及？” 老婆婆回转身体，往身后站着的一群人看了一眼：“认错了，认错了，老太婆不姓沈。” “那孤便与其他人一起，称呼您一声老神婆？” 老婆婆没说话，只是浑浊的双眼半眯，瞧着一群人。 身后，周泰轻轻道：“殿下，这位老太太，当年在桃花街您遇见过，她当时还非说要给您看相。” 云锦顿了一下，神情莫测地看着老婆婆：“老神婆现在可还愿意替孤看相？” 老婆婆猛地摇头：“不看了，不看了。至尊之相，老太婆可不敢擅看。” “当年，”云锦轻轻道，“老神婆不是还求着让孤给你看？” “不一样，不一样。”老婆婆道，“当年雏龙气运未成，如今却是天宁之主，龙腾九天，老婆婆看不起喽。” 云锦轻轻笑了一下，负手倾身，正色道：“那，老神婆可愿与孤去那皇城之内，太庙之中，为江山测祸福，为万民驱邪祟？” 老婆婆神色一变，嗓音蓦地尖锐起来： “不成，不成！老太婆死了儿子，死了孙子，什么都没了，这是报应，这是天谴。老太婆如今孤身一人，再也经不起折腾了！” 云锦早就听说过，身怀命理本事的人，往往血脉福薄。 他慢慢道：“如今既然已经是孤身一人，便也没有了顾及，老婆婆何不为这社稷再试一次？” 老神婆只是摇头：“不去！” “事成之后，孤立万民祠，替老神婆洗去一身窥测天机的罪孽，受万民香火供奉。”少年说完，转身，“您的师弟阴阳道长已经做了选择，至于您，孤静候佳音。” 与来时一样，一群人又如鬼魅般离去。 老神婆站在原地，神情复杂。 很久之后，一群看热闹的村民悄悄溜进来：“老神婆，之前来的是什么人，看着可吓人了！” 老神婆没有回应。她只是将一群人驱走，然后将门上了栓。 “龙气攀咬，必死之局，不去，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