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次日一早,天色还有些朦胧,云锦一边系着披风,一边神情惬意地从寄云殿走出,恰与前来给李绣送香囊的贵妃相遇,贵妃当时整个人便有些不好了,一直神游状态。 云锦素来倨傲惯了,对于无所谓的人甚至懒得给一个眼神,便淡漠地离去。 贵妃在原地站了好一会儿,连香囊也没去送,神游回了自己的宫殿。 宫女正拿出另一只香囊:“娘娘,这只是您绣了送给皇上的,需要现在送去吗?” 贵妃恹恹道:“不送了。” 宫女迟疑:“娘娘鲜少做绣活,这绣的虽然不怎么像,但胜在一片心意,皇上能理解的。” “本宫刚刚在寄云殿遇见了一个男人。”贵妃轻叹。 宫女大惊失色:“这宫里除了皇上,怎么会有别的男人?” “应该是长公主的……面首?”贵妃想了想,“不过,长得可真是……” 她话没说完,又开始神游。 宫女一见她那有些恍惚的神情,便心中充满了担忧:“娘娘,你莫不是——” 贵妃语气有些忧伤:“以前觉得皇上长得好,跟他在一起本宫就跟捡了钱似的。以后再也不会有那样的感觉了……” 门外,西凉皇帝顿住入内的脚步,转身拂袖而去。 ** 21世纪,陆承凛给自己放了个假,带着陆太太出海玩了一趟,再回来时已经是北陵幼帝登基一个月之后。 八月十五,中秋,北陵幼帝被鹿凛王抱着去太庙祭了祖,然后,鹿凛王在朝堂上,将幼帝抱在膝盖上,语气温和地问幼帝: “皇上想不想吃天宁美食楼的甜甜的蛋糕和酥软的龙凤酥?那里还有很多做成可爱形状的糖果。” 幼帝流着口水点头:“想吃!想吃!” 鹿凛王将玉玺放在幼帝手上:“那,明日是个好日子,对天宁开战,怎么样?” 殿下群臣惶恐:“摄政王请三思!” 鹿凛王并不搭理底下的群臣,语气越发温和:“皇上,等打下了天宁,那里的美食,就是你的了,每天都可以吃很多糖,到时候谁也管不着你。” 幼帝拍手:“打!打!朕要吃糖!” 鹿凛王将提前写好的圣旨拿出来,上面是对于北陵与天宁的另一道边城的军事调派令。 众目睽睽之下,鹿凛王微微笑着,抓住幼帝的手连同他手里的玉玺,果断盖下! 八月十六,十五万大军从北陵玉林关周围城池集结,朝天宁边城拓云城开拔! 天宁太子萧云锦新任命两名少将军,命其御敌。 与此同时,天宁国内,一场前所未有的朝廷内乱,却因为这一场任命而呈现出白热化。 有权臣红着眼睛谏言: “当初殿下命臣等将家族嫡子长孙交于殿下,然而生还者不过十之一二,如今,殿下封这好不容易存活下来的一批家族嫡子长孙为将,替殿下守护这天宁江山,臣等本不该有怨言,但恳请殿下看在臣等祖祖辈辈都为天宁鞠躬尽瘁的份上,替老臣留一条后!” 太子云锦直接将目光落在站在最前面的一批年轻人身上,似笑非笑: “你们怎么想?” 一群被打磨过的纨绔恭恭敬敬地跪伏在地:“为天宁捐躯,死得其所。” 云锦满意地点点头:“那就好好给孤拿下北陵军。此战若胜,封万户侯。” 下朝之后,有血衣卫密报:“今日下朝,有十五位大臣聚在一起,企图谋逆。” 云锦把玩着周泰刚送回来的黄金小梯:“都有些什么人?” “周御史、工部侍郎李大人、崔侯爷、容清伯……” “唔,都是些以为死了继承人的……”云锦微微一笑,“看来是不满孤重用那些存活下来的纨绔子弟,想为他们死去的继承人讨个说法。” 血衣卫恭敬道:“需要属下带人抄家灭门么?” “不必,留着吧。”云锦起身,“总不能让那批在敌国为孤卖命的暗线们寒了心。” 庆元帝的寝殿之内。 缠绵多年,庆元帝如同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连眼睛都开始看不清人。 “父皇。”云锦温和地凑近他,“儿臣来看您了。” “太子啊。”庆元帝费力道,“朕……如今也只有太子时时来请安了。” “儿臣怕父皇无聊,特意带了一物,请父皇过目。”云锦将那只黄金梯双手捧到庆元帝面前。 庆元帝眼睛亮了一瞬:“这是……” “这是父皇您最喜欢的那本《一步成仙》里的黄金梯。”云锦轻言细语,很是恭顺,“如今天宁与北陵战事严峻,儿臣恐无法时时来看望父皇,特意寻来此物,陪伴父皇打发时间。” 庆元帝眼睛暗淡下去:“朕老了……这一步成仙,怕也只能是一场空。” “父皇不能这么想。”云锦道,“说不定,这只黄金梯,就是突破桎梏的契机呢。” 庆元帝接过,眼里又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云锦出了帝王寝殿,唤来周泰: “休整一下皇陵,很快……就要用上了。” 语气淡漠。再无庆元帝面前那恭顺温和的模样。 ** 西凉,十万大山。 在北陵与天宁的战事将起时,李绣在剑客秦无伤的护卫之下,来到了山脉深处。 西凉的十万大山并没有确切的名字,只知道尽头与天宁锦州李绣当初创业的那片山脉相连。 “秦先生,距离目的地还有多少路程?”李绣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望着遮天蔽日的山林环境,脸色因为疲惫而微微苍白。 “还有十八里。”秦无伤一脸闲适,“再翻过两个山头便到了。” “真远。”李绣叹息,“希望这次没有白跑一趟。” “当初你该找我学学轻功,而不是只学一些粗陋的近身搏斗技巧。”秦无伤轻嘲,“李扶那个憨憨,每日只找我学半个时辰,如今却已经跻身江湖一流,上次见到他,一个人翻了两百亩地都没显出疲态。” 李绣苦笑:“轻功便算了!你要庆幸,若不是我当初学了近身搏斗,早在上次南州与萧楚那混蛋对峙时,我就被他搞得消失在你们面前,永远难见了。” “萧楚——我是说他身体里那个鬼,”秦无伤也隐约知道一些事情,“真的很难对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