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打胎
后半夜,李思彤泡在浴桶里,吓得浑身发颤。 她控制不住地回忆起那一幕。 半夜突然惊醒,然后几乎是不受自己控制地穿着李绣送给自己的那件睡裙,又控制不住地自己对着自己挽出和李绣一样的发型…… 然后,她看着自己的手,像是被人操控着,描眉涂唇,不消片刻便与李绣有了三分相似。 接下来不受控制的是腿。 两条腿像中了邪,往御花园走去,而路上遇见过几波清场的侍卫,见到自己只是看了一眼,竟然也离奇地没有前来阻拦,任由自己闯入御花园,坐到梨花下。 不知道坐了多久,她一直尝试着张嘴唤人来帮自己摆脱那种诡异的魔障,然而喉咙里发不出任何声音。 直到她被人抱住。 她蓦地回首,梨花树下灯暖如织,衬得太子殿下那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容颜,特别勾人。 他看到自己,眼里迷茫了那么一瞬。 下一刻,李思彤发现自己整个人压在了他的身上,小腿处,有丝丝寒气萦绕,将自己冻得像个冰人,而眼前美丽的太子殿下,便是那股解救自己的热源,唯有不断与他靠近,才能缓解自己的痛楚…… 她几乎是难以控制地呻吟出声,一把抱住了太子。 然后,她看见太子目光温软,对自己道: “鹿宝。” 太子解下她发丝上的银色缎带,在自己耳边低低诱哄: “鹿宝,花前月下,露天席地……” 眼睛被蒙上,她被狠狠压在地上,耳边是衣物的窸窣声。 再后来,她几乎失去神志,忍不住一口咬在了那人肩上。那个男人似乎也陷入了一场癫狂里,再没有时间说话,只有本能的掠夺…… 再次醒来,是在自己的床上。她甚至不知自己是怎么回来,后来又发生了什么。 但一身的痕迹告诉她,那并不是一场梦。 她不知道对于那荒唐的一夜,太子殿下会如何做,是升了自己的位份,还是将自己直接处死。担惊受怕了一晚上,次日与一群姐妹去向太子请安,却见那人与平日并无两样,依旧软软的目光只专注地落在身边李绣身上,对旁人不屑一顾。 也不知是遗憾,还是松了一口气。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就在一个月后,她连续几日对着膳食呕吐,脸色苍白得吓人。 东宫御医来看诊,然后便是对着顺便陪李绣来探望自己的太子殿下一跪: “恭喜殿下,奉仪娘娘这是有喜了!” 最近一段时间,云锦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看戏。 他手里有着来自各国的秘密情报,大事小事,多不胜数。没事就挑了最有意思的捡来与李绣分享,大到北陵太子被噎死,小到南昭皇帝夜里宠幸三个宫女不幸闪到了腰。 当然也讲过东离女帝的选夫事。 李绣问他:“真不考虑让她带着一国嫁过来?” “顶多是分政而治,真要让她把一个国家拱手相送,她怎么可能舍得?” “那,万一她真舍得呢?” 云锦毫不犹豫地笑起来:“那也不成。皇后的位置要留给我们阿鹿。她若愿意做个贵妃,孤勉强答应。” 说到这里,云锦又笑眯眯地分享了一个关于东离女帝的八卦: “东离那个女人,对阿锦垂涎着呢!日日睡觉都要枕着阿锦的画像……” 那时候,两个人都不知道,才没几天,瓜就吃到了自己的头上。 当太医说完那句恭喜,云锦整个人都不好了! 命人先将太医送出去,又将一群无关的人请走,很快殿内便只剩下了脸色复杂的云锦、李绣和李思彤三人。 “帽子都敢戴到孤的头上来了?”云锦冷笑,“说吧,狗男人是谁?” 李思彤脸色惨白:“是……是太子殿下……” 云锦语气骤寒,“孤倒是不知道,孤什么时候与你——” 他没说下去,似乎一想到那种事便膈应。 李思彤浑身轻颤,眼里也有了几分视死如归: “就是殿下!三月十三日那夜……梨花树下……” 云锦蹙眉。 李绣在旁边提醒:“三月十三日,就是我做出第一瓶香水样品给你看那日。” 云锦稍一思索,就想了起来:“孤记得了,那一夜,孤明明是抱着阿鹿快活了一晚。” 李绣愣住:“不是。” 李思彤也出声:“不是。” 然后,李思彤红着眼睛,瑟缩道:“殿下明明是和妾身在一起,你还蒙了妾身眼睛,将妾身、将妾身……后来,妾身承不住,还在您肩膀上咬了一口。” 云锦呆在原地。 李绣伸出手,一下子将他的衣裳扯乱,露出肩膀。 肩膀上,果然还有一个没有完全消退的牙印,看着还挺深,不难相信当时咬得多用力。 李绣默默地看着云锦,眼里流动着看不懂的光芒,慢慢后退了一步。 云锦本人受到的打击最大,他匪夷所思地笑起来:“孤怎么可能认错人,那也明明是阿鹿……一样的味道,一样的脸。咬孤的明明也是阿鹿。” 李绣静静地看着云锦,好半晌之后,才淡淡地笑了笑: “阿锦,你弄错了。那夜我体乏睡得早,根本没见过你。” 云锦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 李绣沉吟:“其实,也没什么。普通男人尚且三妻四妾,阿锦不过是抱一个本就属于你的女人……” “没关系?”云锦与李绣对视,“所以,阿鹿觉得没关系吗?” 李绣点点头:“自然没关系,那本就是你的人生。” 她顿了顿,声音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寂寥:“只是,阿锦,我们之间的约定……也该终止了。” 云锦冷冷道:“荒唐!休想!” 一个时辰后,东宫偏院。 一群奉仪低垂着头站在偏院中,心中惊疑不定。 云锦站在最前面,眸光冷得似淬了冰。 终于,偏院的门打开,两名验身嚒嚒从里面走了出来,恭恭敬敬地对云锦行礼: “回殿下,李奉仪确实已经非完璧之身,且有了月余的身孕。” 云锦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但显然并非惊喜,反而有一种被算计的愤怒与狠厉。 “十份打胎药,给她喝下去。另外,对着肚子杖责一百,死活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