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潜伏

天色黯淡下去。 一名神情肃穆的纨绔站在阴影中，若仔细观察，便会发现他的存在感很淡。 上首，判官道：“你的潜伏之地是东离，身份是东离太傅家那位流落民间的傻儿子。那个孩子早在五年前便死了，被我们的人做了活着的假象，甚至模拟出最近五年的生活轨迹。” 说到这里，判官递了一份绝密函件给那个纨绔：“去东离句芒山下的百鸟存与我们的傀儡交接，里面有那个死去的孩子的所有资料，熟记他。大概一个月后，太傅就会去把他的傻儿子接回家。你的代号，孤鹰。你下面有五名直系下线，分别是黄金、朽木、弱水、烈火和焦土。有什么事情可以安排他们去办。上线是苍狼，会为你下达各种任务。” 纨绔肃穆地接过，嗓音沙哑：“孤鹰领命。” 判官又交给他一本小册子：“这是你的密报册。联络暗号是神文营每隔七天连载一次的《大漠孤狼传奇》。即日起，世界上再没有武安侯世子张嵘这个人，孤鹰，我们等你创造属于孤鹰的传奇。” 纨绔嗓音沙哑道：“孤鹰，以生命起誓，必终生效忠天宁。” “去吧。血衣卫会把你安全送到你该去的地方。” …… 又一名纨绔来到了阴暗的密室。 判官神情冷漠道：“你的潜伏之地，是西凉……” …… 三日后。阎王殿彻底空旷下来。 李绣对云锦轻叹：“接下来，你要考虑怎么对那些权贵解释了。上千个嫡子嫡孙，好好地跟你走了，左盼右盼盼了一年，等到的却是他们的死讯。” “我会怕？”云锦冷笑，随即拉起李绣的手，“比起应付那些权贵，我觉得，现在更应考虑一下，给我那三皇兄送点什么封后礼。男后啊！想必列祖列宗们会从皇陵气得跳出来的。” 李绣心情纷乱，沉默不语。 ** 西凉。 西凉皇帝看着跪在面前的人：“你就是神文营的幕后老板？” “不是。”杜黄皮神情坦然地回答，“小人只是负责西凉神文营的一个小小分店管事。” “那你们的老板是谁？” “不知道。”杜黄皮满脸真诚，“皇上若不信，可以派人去查。天宁国的人都知道，我们神文营的老板神龙见首不见尾，大家只尊称她一声鹿爷，却鲜有人见过她。” 西凉皇帝眸光寒凉：“陆爷？他姓陆？” “麋鹿的鹿。不知姓什么，也许鹿爷就只是一个代号。” 麋鹿二字，却是让西凉皇帝心中微微一动。 转而一想，以那个人对司鹿的占有欲，以司鹿的名字命名，也是完全说得通的。 “你们的神文营，在天宁开了多少年？” “回皇上，六年了。” 六年…… 莫非陆承凛穿越过来的时空线比自己早很多？ 西凉皇帝沉吟片刻，淡淡道：“将西凉的神文营，以及和神文营相关的店，全部砸了。再将神文营出品的书列为禁书，集中焚烧。令锦衣卫密查，若谁私自留存禁书，以谋逆罪论。” 太监立刻躬身应道：“奴才这就去办！” 杜黄皮挺直背脊，眼睛的余光落在少年皇帝的身上，很快又移开。 他没有一丝半点的怨怼，只是面色平静地跪在大殿，似乎要烧的神文营，与他半丝关系也无。 倒令西凉皇帝多看了他两眼。 “告诉你们神文营背后的老板，若要在西凉做生意，亲自来见朕。” 顿了顿，他又道：“顺便替朕转告他一句话。还记得雪山之巅的东方不败吗？” 说完，明黄的身影渐渐淡出杜黄皮的视野。 ** 西凉神文营出事的消息传回天宁时，云锦正将给萧楚的新婚贺礼打包好送出去。 他去西山上寻李绣，正看见李绣在教一个奉仪使用香水，两人肢体接触频繁，就差搂抱在一起，云锦眸光冷冷地在那奉仪身上扫过，吓得奉仪落荒而逃。 云锦这才朝李绣走过去：“大庭广众之下，两个女人搂搂抱抱，成什么样子！别忘了你是有夫君的人！” 李绣忽略云锦眼里的幽怨：“你也别忘了你是有三十个小妾的人。别一天尽往我这儿跑，可以和那些小妾多培养感情，这样等你登基也好选择合心意的侍寝。” 云锦自动跳过这个令人烦躁的话题，拿出一张信笺：“西凉杜先生传回的消息。说神文营被西凉皇帝封了，还把库存的数十万本书籍列为禁书，直接焚掉。” 李绣眼中寒意涌现：“这么狠？” 云锦也有一丝杀意：“初步预估损失在八百万两。” 八百万……想当初他差点把自己都卖给李绣了，掏空家底也不过拿出十几万…… 如今虽然不差那几个钱。但八百万都可以装备出一个五万人精卫队了！ 李绣没了研发香水的心思，偏头瞧着云锦：“西凉那鬼皇帝，是个什么东西？” 云锦示意周泰来说。 周泰忙道：“回鹿爷，西凉皇帝九岁登基，如今也不过十八岁。西凉太后辅政。三年前西凉太后与北陵端王那点事儿被撞破，西凉皇帝与太后决裂，也因此西凉和北陵打了起来，至今还没完全讲和。” “那西凉皇帝很懦弱？” “不是懦弱，比较狠。据说有一阵子还敢抱着骷髅睡觉，杀起人来也不眨眼。不过去年开始，那位西凉皇帝就改了性子。”周泰组织了一下语言，“看起来比较温和无害，但手段似乎更狠了。如今连西凉太后都不是他的对手。” 李绣很困惑：“可我神文营并没有招惹他，怎么突然就盯上了我？” “也许，这张纸条能给你答案。”云锦笑了笑，从袖子里抽出一纸桃花笺，挺一言难尽地瞧着李绣。 桃花笺上，只有短短一句话： 西凉帝曰：还记得雪山之巅的东方不败吗？ 空气瞬间冷凝，云锦留意着李绣那蓦地变得震撼的神情，语气幽幽： “阿鹿，你什么时候，又背着我与西凉的皇帝有交情了？” 李绣没心思回答云锦的话。 她整个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