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发现
次日,陈三被‘萧楚’叫去屋内,看了一幅画。 刚画好的画,不是用的毛笔,而是一枚从厨房捡来的木炭,画得比毛笔更有辨识度。 画纸上的人,栩栩如生。 ‘萧楚’问:“这个人,认识吗?” 陈三迟疑。主子画死对头,还问自己认识不认识? 这是要考验自己的衷心度? 他学着主子平日里评价太子的口吻: “这种长得像是招蜂引蝶的小倌的货色,卑职不认得!” “真不认得?”‘萧楚’沉吟,“不觉得他与你家主子,长得有几分相似?” “卑职看不出来。天宁国卑职还没发现比主子长得更好的男人。” ‘萧楚’顿了一下:“可有听说,哪里有长得不输于你家主子的男人?客观些。” “主子您的容貌名满天下,卑职不敢妄言。”陈三客观道。 ‘萧楚’瞧了他片刻,默不作声地将画纸撕掉,起身:“以后,若有遇到此人,第一时间告知于我。” “是!”陈三想起主子耳提面命的话,“主子,您今天赚钱吗?” “听说陈国公带了五车金银细软来?” “是!陈国公准备在南州安置家业,兵权都交由主子。” ‘萧楚’笑了笑:“那便让他先将带来的金银吐出来,换购粮草。” 陈三迟疑:“主子,那是您的外祖父。” “与我何干。”‘萧楚’冷漠地回。 ** 南州美食楼被毁的消息传到燕都时,李绣正在燕都的西山带着一群人垦荒。 没有真空包装,即便可以制冰,很多美食楼的食材从闲花镇运输过来,也会变质。所以,云锦名下的西山,变成了李绣接下来打造的第二个生产基地。 同时,她命人开垦了一片药田,消息传来时,她正在与建筑设计的江令讨论药田的成品加工厂构建方案。 “萧楚,毁了美食楼,还抓了美食楼的人做人质,逼我出面?” 李绣眼里骤然冷若寒冰。 来报信的是周泰。 他恭敬道:“殿下说了,他会处理这件事,让鹿爷您放宽心。” 李绣冷笑:“不,我亲自去!那只孽畜,活腻了。” 周泰顿了一下。 南州,‘萧楚’突然喜欢上了往厨房跑。 每日都要亲手做上一份很精致有趣的点心,然后放在白玉盘里,旁边再放一支娇艳欲滴的蔷薇。 而这点心,往往放到次日,就被主子直接扔掉。 陈贵妃忍不住,从那种被儿子撞破奸情的尴尬中缓过来,努力笑着和萧楚修复关系: “楚儿,你什么时候学会了做这些?” ‘萧楚’并不搭理,言语冷淡:“与母妃无关。母妃若觉得关禁闭无趣,我还有两位义兄,你要不要拿去消遣时光?” 陈贵妃噎住。 “或者,母妃考虑一下富贵侯?下嫁富贵侯,然后把富贵侯的钱财拿给儿子救救急?” “你……你混账!”陈贵妃气得拂袖而去。 萧楚这才对陈三道:“给我盯好了,这些点心,任何人都不得碰。若有一丝脏了,我便要了你的命。” 陈三默默垂头应是。 然而令陈三不解的是,某一日夜里,主子费心做的杨枝甘露冻,却被主子自己吃了。 彼时陆承凛那边是白天,阳光从落地窗撒入董事长办公室,他正在看一款婚纱设计图。 这是他亲手设计的婚纱,为了即将归来的爱人。 办公桌上的水晶球璀璨流光,是那只二货的碎碎念: “老哥,你当初修仙,莫非修的是厨仙?这玩意儿还怪好吃,比美食楼厨师做的好吃。” 陆承凛嫌弃地回:“以后别吃了。那是我为鹿爷准备的东西。” “有毒?” “嗯,有毒。”陆承凛冷笑一声。 此毒,明为相思。 东宫。 云锦从奏折中抬起头来:“她去了南州?” 周泰迟疑:“娘娘说,她要亲自对付三皇子。” 云锦慢慢推开面前的一堆折子:“胡闹。她以为萧楚那三十万大军是摆设么?” 庆历二十九年夏,南州事变,三皇子萧楚携叛军威胁皇权。燕都朝廷在派出的司马将军殉国之后,再无任何动静。 就在天下议论纷纷,以为局势将呈南北长期对峙之时,太子突然执兵八万,亲征叛贼! 一时之间,天下哗然! 就连原本蠢蠢欲动的西凉和北陵,都选择了观望,企图做那鹬蚌相争之后的渔人。 而太子起兵南下之时,李绣刚刚抵达南州的地界。 南州位于青州山脉以南,地势贫瘠,昔日南王暴政,赋税奇高,导致民生寥落。 以至于李绣打消了在这边开设时空小镇和百货大楼的主意,主抓美食楼。 带着麋鹿面具的少年从容踏过南州地界,‘萧楚’那边几乎是第一时间便收到了消息。 让李绣没想到的是,没有想象中的剑拔弩张,萧楚的将士几乎是以迎接贵客的方式,热情地将她带到了昔日的南王府邸。 府邸内,桃花般妖冷的萧楚坐在花园的亭子里,面前摆放着一束红艳的蔷薇,不多不少,十一支。 蔷薇边,是一大清早做好的如意糕,粉白相间的如意图案,看着十分诱人。 然而李绣在第一时间便察觉到了不对劲。 那位素来神叨叨的三皇子,穿着他从来不喜欢的深色低调素衣,那眼神…… 过于令人捉摸不透。 李绣远远地站在凉亭外,在‘萧楚’的注视之下,背脊处串起一丝冷气。 ‘萧楚’眉目温软,嗓音轻柔得近乎诱哄: “来都来了,先尝尝我亲手做的如意糕,嗯?” 李绣顿了一下,一撩衣摆,朝他走了过去。 走得近了,她站在桌子边,目光落在那束蔷薇上。 “你不是他。”她突然开口。 对方笑着‘哦’了一声:“你见过……他?” “何止见过。”李绣轻叹,“还做过好些年夫妻,那孽畜虽然傻愣,但还不算太坏。你不一样,你坏到了骨子里。” ‘萧楚’却敏感地抓到了重点:“做过好多年夫妻?” “是。你说气人不气人,”李绣慢慢弯腰,轻叹,“陆承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