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痛并快乐着

云锦这一等，就等了半个时辰。 他没记错的话，自己的马车就停在折桂院后墙外的巷子里，里面随时准备着七八身衣服。 按理，别说半个时辰，就是半刻钟的时间都不应该！ 他烦躁地往自己腿上使劲掐了一下，让自己从那种水深火热中清醒过来，看向李绣： “小姐姐，你去院子外给我看看，那些暗卫怎么还不来？” 李绣见少年面色通红，心中略有些同情，走出去绕了一圈。 再回来时，眼神有些复杂：“一个暗卫都没见着。你确定你没故意支开他们？” 云锦黑了脸：“一群混账东西！” 李绣想了想：“你先起来。这水里越呆越难受。” 云锦还在迟疑，李绣已经转身去翻了一身男装出来，扔给他，然后自己推门走了出去。 再进来时，云锦已经换好了自己的衣服，抱着被子缩在自己的床上，目光幽深。 李绣疑惑：“你还不赶紧回去？” 云锦从被窝里伸出一只脚来。 李绣看到，自己给他的那身男装，裤腿只到了少年的小腿肚位置。 “你的衣服太短了，我没脸出去。”云锦眼睛有些红，有些委屈，“今夜，我就赖在这里了。明日你去给我寻一身合适的来。” “我这儿可就这一张床。” “我不管。”少年气恼，“你自己找别的地儿睡去。” 语气幽怨，像是深闺怨妇，听得李绣忍不住笑了。 她直接寻了一本书，走到外室，对窝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少年道： “我就守在外面，你有事叫我。” 少年发狠般一脚踢上了门！ 李绣摇头失笑，真是个别扭又单纯的孩子！ 内室，云锦翻来覆去好半晌，又喝光了一壶凉茶，最后终于深深呼吸了一口气，认命地起身，裹着被子打开了门，看着趴在外间桌子上打盹的李绣： “小姐姐。” 李绣睁开眼睛，抬起了头。 面色通红的少年嚣张又委屈地站在自己面前，眸光潋滟而幽怨，薄唇抿得死紧，凌乱的薄被之下，衣衫松垮又短小，暴露大片的肤色，似刚被蹂躏过的小绵羊，看着说不出的糜丽。 “……叫我，何事？”李绣定了定心神回答。 云锦轻轻道：“我还是回宫吧。” “你那些暗卫不是没影儿了？” “劳烦小姐姐送我到你家院墙外，那儿有我的马车。” 李绣瞧见少年越来越烦躁的神情，有些想笑：“熬不住了？” 云锦黝黑的眼睛静静地瞧了李绣半天，有些狼狈地点点头。 李绣轻叹一声，起身将云锦身上的薄被子扯了，云锦微微一愣，去拉扯自己身上那一身属于李绣的短衣。 也不知是有意无意，越是去拉扯，衣料反而崩裂得越多，少年又慌又恼，轻轻道：“你这衣服质量也太差了。” 下一刻，一床薄薄的床单朝他当头罩下。 不解风情的少女豪迈道：“裹紧床单，走，姐姐送你一程。” 云锦沉默下来。 他慢悠悠跟着李绣走出院子，低头一言不发地随她出了门，绕了一些路之后，寻到了自己的马车。 马车很普通。 但马车内却不普通。 属于太子出行的标配，一样不少。 只是周围依然空无一人。 “你那些暗卫，严重失职啊。”李绣巡了一圈，没瞧见一个血衣卫，轻叹。 云锦的脸色也不好看。 月色下，少年眼里带了一丝温软的哀求：“小姐姐，不如你送我回宫？” 李绣这次是真的为难：“深更半夜，孤男寡女……你又是这样一副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被我给……总之对你声誉不大好。” 云锦气得笑了：“我是男人，你是女人，到底对谁声誉不好！” “好了好了，我送。”李绣服了软，“你进马车躺着，我来赶车。” “我这马车，识途。”云锦对着几匹马吹了几声口哨，那几匹宝马似得了指令，果然节奏一致地迈开了步伐。 “小姐姐进来陪我。”云锦又深呼吸几口气，语气恹恹的，“我浑身难受得很，怕晕过去。” 李绣跟着进了马车。 马车内，云锦躺在雪白的兔毛软榻上，许是车内暖意足，他躁得难受，便直接掀开了身上的床单，有些难受地扯了扯衣襟。 李绣在马车内翻出了一套备用的衣裳，递给他：“你自己换，没问题吧？” 云锦睨她一眼：“可能有点难，我身子软得没什么力气了。” 见李绣眼神探究，他即刻又道：“不过也就是慢些，总不至于让你一个女人来替我换。” 李绣点点头：“那我在外面等你，好了说一声。” 距离马车老远老远的地方。 远远地缀着一群血衣卫。 其中一名迟疑：“主子似乎有点情况，我们真不出现？” 之前那名经验丰富的血衣卫道：“当然不能出现，主子说不定还要在马车里来几次。” 又有暗卫接口：“云木，你会不会……看错了？我总觉得主子此刻是真的需要我们。” “你以为我在楚王身边那些年是白长见识的？你以为楚王为什么要安排陈三费尽心思杀了我？”之前的暗卫嗤笑，“不就是怕我这样经验丰富的人才流落到敌人手里成为对付他的利剑么！” 他顿了顿，侃侃分析：“没瞧见主子直接裹着床单出来的？急色得衣服都懒得穿，还把人家姑娘也拽上去了，这不明摆着还要放纵几次？——瞧，马车晃起来了！懂？” 马车上。 骏马因为接触到陌生人的气息而有些暴躁，步伐渐渐失了章法。 马车一晃一晃，车内，本就心浮气躁的云锦黑着脸，掐着自己滚烫的皮肤，心中把那群不靠谱的血衣卫骂了个遍！ 而因为马车抖动太厉害，穿衣服的过程也艰难了好几倍，云锦大口喘着气，眸光幽幽地看向了车帘…… 一个时辰后。 原本还窸窸窣窣的马车内似乎没了动静。 “云锦？”李绣试探着叫了两声。 无人回应。 她即刻就掀开车帘往内看去。 软榻上的少年浑身酥软无力地躺着，衣衫落了一地，他勉力抓住衣角遮挡住自己的腰身，眼里泛起了湿漉漉的水色，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李绣吓了一跳：“云锦，你没事吧？” “小姐姐，”少年喘着气，“我等不到回宫了。你帮帮我……” 李绣只怔了一秒，语气轻柔道：“好。” 少年风情无限地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