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娶不了正妃

庆历二十九年，春暖花开之时，鹿锦记的神文营除了例行的新话本签售布会之外，出现了一种新的产品，售价极其低，内容极其丰富，涉及面极其广，关键还有特别特别多的大瓜，一时引起热议： “这个叫《燕都八卦报》，你问我什么叫八卦，我以前也不懂，但看了上面的内容就懂了……我告诉你啊，就是一些很有意思的小故事，涉及到某某某的……嘘，别说出人家真名，心里有数就行了。” “一个铜板，只能买半个馒头，竟然能买到这么一大张什么报？” “可不是！人家东家不差那几个钱，听说是亏本搞的，为了丰富我们这些平民的见闻……” “鹿锦记的东家这次真是做了件大善事！隔壁村的教书匠正愁学生掌握不了对对子的技巧，你瞧瞧这八卦报上，专门有一个启蒙模块，《笠翁对韵》其一，绝了！” “我倒是喜欢上面的生活模块，里面会推出很多有意思的食谱和生活小诀窍……” “难道你们不关注上面的某某某的隐秘事？” “嘘——很关注，但是不能公开谈……” “是滴！是滴！我们不关注，不关注……薛大人的风流事关我们啥事！某某王爷的以色侍人，关我们啥事！” “嘘——” …… 八卦报一份共四张，启蒙和生活诀窍共占用一张，其他三张讲的都是一些隐秘事： 庆历十八年间，江州有位薛司马，私底下养了一名娈童，极尽宠爱。并为了证明自己的真心，毒杀了自己的发妻，从此与这娈童双宿双飞。后来薛司马厌倦了男人，便将这娈童送给燕都一位权贵，也因此平步青云，在几年后坐到了燕都尚书的位置。 坏就坏在，这娈童后来被某个丞相发现，这是他早年走丢的嫡次子…… 另一个故事就更有意思了。 讲的是某个子虚国有一位很受宠的贵妃娘娘，早些年被罢黜到了冷宫，其生下的皇子流落民间。 这位皇子长得十分好看，于某年某月诱惑了一个姓李的大财主家的傻闺女。 财主膝下无子，见皇子一表人才，便让他入了赘，好吃好喝供着，想着自己闺女再大点就让两人圆房。 然而皇子渐渐长大，看着财主万贯家财，起了歹心，一把火烧了财主府，又把人家闺女给杀了，吞了人家的家产…… 两个故事都写得很生动有趣，甚至具体到了一些谈话细节，不懂的人看个热闹，懂得人直接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比如，早些年担任过江州司马的罗尚书。 他不姓薛，但除了这个姓，哪儿哪儿可都是他真干过的事！他不敢想象刘相知道了自己那寻回来的嫡次子与自己有这样一段往事，会不会直接把自己砍了喂狗…… 更让他心惊的是，八卦报上连他毒杀发妻时说过什么话都写得一清二楚！ 末尾，写一个什么‘此事纯属虚构，若有雷同纯属巧合’，这不是欲盖弥彰吗？ 最吓人的还是末尾那个特殊的印章。 那是东宫专属的印章！ 这是在警告他别轻举妄动！ 他敢动么！太子手底下的情报网，竟然浸透了整个天宁国，第一份八卦报就是他，说明什么？ 说明太子要杀鸡儆猴！而他，就是那只猴子！ 罗尚书浑身汗水，颤抖着双手写了一封自请去偏远之地治理那些穷山恶水的折子…… 皇宫长樱殿里，气氛就轻松多了！ 同样的一份八卦报纸，陈贵妃看得津津有味，甚至笑出了声！ 里面好几个有意思的八卦，来自市井之间，对于向来养尊处优的陈贵妃来说，那是一个新奇的新世界。 旁边，萧楚也在看报纸，看着看着手里的茶就不动了，阴沉着一张俊酷的脸。 “楚儿，你瞧瞧这个故事特别有意思，流落民间的皇子，竟然跑去做赘婿……” “母妃笑什么！”萧楚冷冰冰打断，“只要改个名字，这故事说的就是你儿子。” 贵妃笑容一僵：“你……” 她那不成器的儿子，竟然还跑去做过人家的赘婿？ 萧楚指了指报纸末尾的印章：“是太子查到的。他在警告儿臣，他知道儿臣的所有秘密。” 贵妃脸上的笑意早就消失，取代的是狠厉：“楚儿，你现在若与他硬抗……能有几分把握？” “三分。”萧楚顿了一下，“过几日我就去藩王的地盘，若能办成那件事，胜算可直接翻倍！” 贵妃不关心萧楚到底要去办什么事，被那‘翻倍’扳回一点好心情：“好！” 她压下那种丢脸的感觉：“只是……你竟然做过人家赘婿……” “都快饿死了，能靠脸吃饭，有何不妥？”萧楚反问。 陈贵妃忍住想扇这混账一巴掌的冲动：“可有拜过天地，入过洞房……” 萧楚不耐烦：“自然是正正经经拜过天地，入过洞房的，就是还没圆房。” 他又想了想：“不过洞房那日，为了获取财主信任，儿臣还是乖乖躺着让那傻子摸了个遍……” “……” “母妃既然脸色难看，那就去休息。儿臣先告退了。” 陈贵妃捂住心口：“楚儿，既然你有和人家拜过天地，那半个月后的选妃宴，你便只能选侧妃了。” 萧楚倒是讶异了：“为何？” “侧妃不需要拜天地。你既已和人家有过天地见证的婚约，到时候的太庙婚书上，再娶正妃，会被婚书所排斥……” “那便先把正妃之位留着。” 萧楚说完，直接将贵妃手里的八卦报纸撕了，这才离去。 距离长樱宫不算很远的东宫。 这份《燕都八卦报》，第一份样品早早就出现在了东宫太子的书案上。 云锦饶有兴趣地看完，低笑一声：“她……隐藏了名字啊。” 近侍道：“鹿爷说，改个名字，更能激起民众的探究欲，这瓜就会跟雪球一样，越滚越大……” 云锦眼里流光溢彩：“司鹿其人，果真能时时刻刻给孤带来新的惊喜。” 近侍沉默了一下：“也许，还有另一个惊喜……” 云锦挑眉。 近侍双手有些哆嗦地拿出一只精致的锦盒，上面画着一只紫金色的麋鹿头，看着很是可爱。 “鹿爷说，这是她那边新出的产品，请太子殿下您作为她的第一个宣传大使，测测市场反应。” 云锦听得似懂非懂：“让孤……宣传？” “穿上，在大庭广众之下，溜一圈。”近侍嗓子有点干，脸也有点烧，“大概就是这个意思。” 云锦了然地点点头：“孤没问题。” 他打开锦盒，下一刻，看见里面的东西，脸色突然一僵。 脸上微微起了一层绯色，他不敢相信：“她……让孤，穿这个？” 近侍埋低头：“鹿爷说，保险起见，她今夜来东宫寻你，让殿下您提前穿好了等她来看看效果……” 云锦修长如玉的手指捏住一角，夹起那又轻薄性感又柔软如云的玩意儿，连耳根处都红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