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东窗事发

河边那具尸体已经被官兵挖了出来！ 蛇鼠也被清理干净。 仵作尸检之后，直起身，向刑部侍郎做汇报： “女子面容已经被蛇鼠咬烂，无法看出长相。从骨骼来看，应当是个二十左右的女子，致命伤为腹部。死亡时间不超过两个时辰。” 刑部侍郎绕着尸体走了两圈：“可有证明身份的物件？” “凶手经验十分丰富，不仅收走了死者身上的所有配饰，就连衣物都被剥得只剩下亵衣，是权贵们惯用的紫烟罗布料，下官只能推断，死者应当是哪家的贵女。” 刑部侍郎马上吩咐下去：“速速去查！今日周边都出现过哪些贵女，再去打听打听，谁家的女子没有回府，或者近日有失踪案例……” 远处，一群围观的人。 李绣就在其中。 她正抓了一把瓜子，混在人群的最前面，目光打量着海棠花丛面目全非的尸体。 若干年前，她自己也差点得到了这样的结局。 那个名叫萧楚的男人，好看是真，心狠，也是真。 “哎呀。”李绣轻而低沉地嚷了一声。 有官兵抽出短刀：“禁止喧哗！” 李绣茫然道：“这人，小生有印象。” 话落，所有人齐刷刷地望了过来！ 刑部侍郎背着手，风一般疾步走过来，目光紧紧盯着李绣： “你认识这具女尸？” 李绣迟疑道：“认识谈不上。小生在鹿锦记美食楼的三楼见过这位姑娘，和一个长得十分好看的贵公子从海棠雅室出来……” 凑热闹的官员忙问：“脸都烂完了，你又如何识得？” 李绣道：“当时这女子的手就放在那位好看的贵公子腰上，因行为大胆，再加上那位公子好看得让人过目不忘，小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那女子涂的就是这种紫色的指甲盖儿。” “行为出格的女子，好看得过目难忘的男子……” “——当然小生也就那么一猜，世间涂紫色的指甲的女子多了去了！” 有一些细节李绣并没有说。 当时她就站在鹿锦记三楼自己的专属雅间门口，静静地看着海棠雅居的房门打开。 萧楚神情莫测地与董明月相携而出。 说是相携，也不尽然。 彼时那只好看的畜生双手紧握，下意识地隔开女人黏糊上来的身体，而那女子千娇百媚，一身风情，正大胆地将手伸进萧楚的腰带，恨不得当场就把萧楚扒个精光…… 果真是，美色误人。 至于在后面，海棠花下，萧楚毫不留情地一刀刺向董明月，又将她处理好，这些事就让刑部自己去查了！ 不过李绣有一点记忆尤深： 萧楚在杀了董明月后，似乎带有强迫症，一遍又一遍确认着她的死亡，甚至还让暗卫们挨个儿确认了一遍，这才放心。 “死透了。可以埋了。”萧楚波澜不惊，显然对于这类事十分驾轻就熟。 又结合他那一句：温大人家的小姐最近也开始得寸进尺了，说不定后半夜还得再费时间挖个坑。 惯犯。 若能通过这一桩案子，把其他案子也扒拉出来，虽然是王爷，也少不得要脱一层皮。 那画面，李绣想想都觉得美。 刑部侍郎这些年虽然有些尸位素餐，但毕竟资历和经验在那里，几乎是在李绣的话一落，立即就下了命令： “马上去鹿锦记查查，今晚住在海棠雅居的女子是何身份？” “再去查查，今夜可有什么样的……好看得让人过目不忘的贵公子出入鹿锦记！” 正在与温小姐聊风花雪月的萧楚很快就知道了河边的动静。 恰好温小姐暗示他：“殿下，怜儿出了一身汗，想去内室沐浴……可那门锁坏了还没修，可否请殿下……为怜儿守一守？” 萧楚神色凝重地起身：“抱歉，本王马上要进宫见母妃一趟。” 温小姐有些遗憾：“必须去吗？” “温小姐，”萧楚嗓音轻轻地，有一丝恶趣味，“母妃不会喜欢与她争儿子的女子为媳。” 温小姐识趣地住了口。 被殃及池鱼的还有云锦。 一大群官兵先去鹿锦记的美食楼巡视了一通，查阅了订房记录，然后问： “今日可有长得特别好看的贵公子出现在美食楼？” 几乎没有任何人犹豫，立刻就往门外一指： “有的！特别特别好看，跟神仙儿似的公子！” “他去了百货大楼！” “他现在应该在明星广场！” 官兵们又往明星广场赶去，此刻厨神的燕窝刚下锅，官兵们往明显的地方一站，语气赫吓： “今日可有见过长得很好看的公子？” 下一刻，坐在后排偏僻地方的十几位客人齐刷刷往角落一指：“他在这里！” 云锦将眸光从现场那几只精致的小型炖锅中收回，略有些茫然地抬起脸。 那张脸暴露在昏暗的灯笼下，然而那种遮挡不住的清魅之气，依然让人倒抽一口冷气！ 见到那张脸的一瞬间，官兵们再无迟疑，甚至连询问的环节都省了，立刻断定： “就是他了！” 别说其他人，他们这群舞刀弄枪的糙汉子都对那张脸过目不忘！ 一群官兵围了过来…… 近侍冷下脸，就要去拿太子府的腰牌：“大胆！” 云锦拦住近侍，嗓音带了一丝好奇：“你们找……我，何事？” “你与河边一起命案有关！马上和我们去现场接受调查。” “命案？”云锦好奇地起身，“那便去看看。” 河边。 李绣手里的一把瓜子刚好磕完。 远处，一群官兵手里举着火把，簇拥着一个看不清模样的男子渐行渐近。 “大人！大人！贼人逮住了！” “大人！过目不忘的俊美公子，抓来了！” 刑部侍郎自言自语：“这么快……” 当然快！萧楚那样的容色，但凡见过的，又怎么能忘？ 李绣笑意盈盈地往那群渐渐走近的官兵望去。 同时望去的，还有心里突然变得有些不安的刑部侍郎。 官兵终于带着两个人来到了命案现场。 人群分开，令人过目不忘的美丽少年悠悠然地掀开兜帽，剔透的目光在火把的光亮下透出一丝妖冶的魅。 李绣怔住。 刑部侍郎和其他凑热闹的朝廷命官也怔住。 下一刻，一群官员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臣等……参见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