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一桶金靠忽悠

王氏当铺。 闲花镇里的光景不算好，当铺的生意也是一日不如一日。王掌柜坐在当铺的大堂喝完一壶烧酒，摇摇晃晃的便准备打烊。 一个瘦弱的人影慢慢走了进来，声音沙哑：“我有一物，还请掌柜过过眼。” 掌柜瞧了那瘦弱的人影一眼，衣衫破碎，蓬头垢面，这样的人能拿出来什么好玩意儿？ “打烊了，明天再来。” 来人轻轻道：“确定不看看？明日我可能就不会拿来当了。” 可能是来人的语气太从容，也可能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眸子太亮，王掌柜鬼使神差地点头：“那便看看。” 内室，昏黄的灯光下，一柄薄如蝉翼的利刃出现在李绣纤长的指间。 掌柜轻嗤一声：“一柄小刀而已，无非就是看着锐利了些。半吊铜钱，不能再多了！” 李绣对于这个叫做天宁国的架空王朝初来乍到，只简单做了些了解。 这个朝代的货币换算来看，一贯铜钱大约等于后世的两百元软妹币，也就是说，这掌柜打算用半吊——也就是一百块钱，就把她这前世花了二十万定制的防身武器给收购去？ 李绣手指微屈，在桌子上扣了扣：“活契，白银一千两。” 掌柜的酒醒了一半：“出门左拐三里，有个钱庄，你还是去那里抢合适。好走不送！” 李绣薄刃往掌柜那铁木打造的茶桌上轻轻一划，一角铁木应声而落！ 掌柜揉了揉眼睛，李绣缓缓道：“此刀名为死神，刃如秋霜，削铁如泥，体型轻薄，可伪装携带。” 说话的同时，手指微微一弹，那柄薄刃立刻便有十几个关节弹起，咔嚓一声，原本平滑的利刃蜷缩而起，成了一枚黑黝黝的扳指。 掌柜死死盯着桌角那平滑的刀痕，这可是坚硬似铁的铁木！ “五、五十两，不能再多了……” 李绣毫不动摇：“死神之刀，机关精巧，掌柜眼里只是花哨玩意，但若献给墨门呢？墨门善机关，但据我所知，目前墨门做得最精巧的机关也无非诸葛锁，内含五道奇门遁甲之术，比起我这死神，尚有不少差距……若有更先进的机关让他们进行研发，掌柜觉得，一千两可还多？” 掌柜另一半酒也醒了：“三、三百两……毕竟只是听你说说，也许机关简单，在他们那里毫无价值……” “或者献给王孙贵族，此物易于伪装，又极有杀伤力，贵族子弟，那命也是金贵的！掌柜即便开价一万，想必也多的是惜命之人买去防身。” “五、五百……” “天宁国的冶铁铸造之术，是六国之末吧？”李绣突然开口。 掌柜茫然地望着她。 李绣笑起来：“忘了说，我这死神，是六种金属混合而成，这等冶炼术，便是六国之首的西凉国，也难望其项背。” 她清了清嗓子：“若是这死神交给朝廷，用于将士兵器研发……掌柜，你说，天宁有没有可能拥有第一战力，在六国无人敢争锋？” 她将薄刃收好，站起身来：“兵弱国弱，天宁国与第一的差距，有可能只是一柄死神的差距……是么？” 一刀之力，强一国啊！不、不敢想…… 数不尽的财富、莫大的荣誉，这一切原本虚无的东西突然形成看得见的虚影，化成惊涛骇浪，朝自己汹涌而来…… 掌柜感觉自己心中有烈火在燃烧！有热血在沸腾！ 他颤抖着双手拉住李绣：“一、一千……成交！” 李绣轻轻掰开掌柜的手，语气突然一凉： “不过，我方才说的是活契。也就意味着我只当半个月，半个月后，我会双倍赎金赎回。” 掌柜的犹如被泼了一瓢冷水！ 活契你个仙人板板！ 半个月！ 半个月，别说上交给什么墨门什么朝廷兵部做研究！车马稍微耽搁下，怕是连这闲花镇所属的锦州都还没踏出去！ “客官，如果死契呢？” “死契，”李绣好整以暇开口，“友情价，便给你个三千两吧。” 掌柜心中的烈火化作一口老血！ 然而还不等他开口，李绣又道：“附近有三家当铺。掌柜的这日子，怕是不好过。” “那又如何！那两家小门小户的，能和咱王氏当铺比？咱王氏当铺的东家可是皇商，在整个天宁国有分店无数！”掌柜豪气干云！ 李绣泼冷水：“周氏当铺毗邻烟花巷，客流自不必说。” 掌柜：“……” “黄氏当铺布局大气奢华，会给人一种出手阔绰的心理暗示，想必也是贵客如云。” 掌柜：“咳咳！” “至于掌柜这王氏当铺……即便是天下第一当铺，又与你一个掌柜何关？拿不出业绩，能不能吃上明年的分红还是两说。” 掌柜的憋红着一张脸。 “而我这柄死神，便是送到你手里的……滔天富贵桥。” 李绣最后一击，“而这样的宝贝，我手里还有很多很多，此单成了，以后合作的机会……多得是。到时候，岂止是滔天富贵……” 这样的宝贝，还有很多很多…… 源源不断，流向自己…… 掌柜的一个激灵，语气颤抖：“成、成交！” 银货两讫！李绣拿着厚厚的银票出了门。 门口处也张贴着那张通缉令。 她顿住，问掌柜：“这楚王……叫什么？” “萧楚。” 哦，原来那只孽畜姓萧。 李绣点点头，满意地走了。 掌柜手里颤抖地抱着装死神之刃的白玉盒，直到李绣身影消失，依然犹在梦中。 他在内室独坐到天明。才渐渐从那种热血沸腾的魔障中走出，看着盒子里寒光闪闪的刀，陷入自我怀疑中： 一把刀。名字再好听，设计再精妙，只是一把还没验证过价值的刀。 突然又觉得五百两都算亏是怎么回事。自己好像……太冲动了？ 另一边，李绣趁着夜色与王麻子往回赶。 王麻子有些唏嘘：“还是小姐有本事！” 李绣轻笑。前世她站在谈判桌前，面对无数魑魅魍魉，分分钟上亿的生意也是手到擒来。如今只不过是一个小小掌柜，被洗脑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过，想到那柄死神之刃…… 李绣的眼神渐渐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