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亲皇后 第一百四十章 哪来的胆子?
一阵冷风自廊上灌来,把廊下的竹简吹得“噼啪”作响,知秋被冻得打了个冷颤。 她脑海中忽然闪过一道身影,她怎的忘了,前不久佳嫔才送了那药来! 娘娘今日叫陛下来,又把宫人都遣到殿外,可见是动了用那颗药的心思。 皇帝对自家主子什么态度,知秋皆看在眼里,青天白日的,陛下怎可能与娘娘行房。 除非,自家主子预备用什么手段。知秋看了一眼静悄悄的寝殿,顿时大骇,坏了! “娘娘着实蕙质兰心,糕点看似简单,做起来却是极为考究,要臣来选,真是为难臣。” 雲殷各吃了一样点心,面对桌上各色糕点却犯了难,照他来说,样样都好吃。 虞泠被他逗地忍俊不禁,帮他把茶斟满:“即如此,待会把点心都打包了给将军带回去。” 两人吃着点心说着趣事,在这样的雨天里格外惬意,真似久别重逢的好友。 “娘娘既然开了尊口,臣便不客气了。”雲殷勾唇一笑,也没有同虞泠客气。 “是了,本宫有一件事想问雲将军,本宫原先在虞国的时候,可有得罪过什么……” “皇后娘娘!沁雪宫大宫女知秋求见,请皇后娘娘去沁雪宫救救皇贵妃!” 知秋的声音乍然响起,穿透雨幕打断虞泠的话头,听见知秋的声音,虞泠不禁眉头一皱。 “出了何事?”沁雪宫那边出了事,也该去请皇帝才是,来叫她做什么? “贵妃娘娘今日身体不适,命人去请了陛下,但奴婢担心……主子怕是……” 知秋说得支支吾吾,看她神色,尽管没把话说明,虞泠也能猜到几分。 她若没记错,皇帝已有一月没去沁雪宫,以阮笙澜的性子,怕是走了歪门邪道。 “本宫知道了,你先回去,本宫稍后就过去。”虞泠站起身叫来小禾。 “娘娘,臣……”雲殷不放心,本想与虞泠一道去,话未出口就被虞泠打断。 “此为后宫事宜,将军为外臣,不宜插手过问,今日便说到这,将军先出宫罢。” 虞泠已把话说得委婉,雲殷的神情仍僵了僵,但也并未让虞泠为难。 “好,臣先行出宫,娘娘倘或有事要同臣说,命人递信到城外校场即可。” 看了眼桌上的点心,雲殷笑了笑:“有言在先,这些点心臣可都要带走的。” 虞泠思虑着沁雪宫的事,面色本有些凝重,冷不丁听他说了这么一句,不禁笑出声。 “好,这些本来就是要给将军的,还有两盒花茶就在桌上,将军一并拿回去罢。” 穿好斗篷,虞泠别了雲殷就与小禾匆忙赶往沁雪宫。 雲殷孤身一人站在桌前,就在一盏茶的功夫前,他还与虞泠坐在桌前有说有笑。 看了眼虞泠吃了半块的点心,雲殷眼底笑意渐深:“当真是女大不中留,有了夫婿就一门心思在郎君身上,再也不是跟在屁股后头喊云哥哥的小妮子了。” 而此刻沁雪宫内,阮笙澜伏在司鹤腿上,身上的纱衣看似无意垂落在地。 阮笙澜生得貌美,此情此景说不上不美艳,她的姿色,自然流露就能动人心魄。 是以只要她稍加故意,有意为之的痕迹就很明显,只是阮笙澜未曾发觉罢了。 目光落在女子白皙的柔夷上,司鹤眸光微暗,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抬起。 阮笙澜掐算着时间,寻思迷香的浓度已燃得差不多,皇帝应当情动了才是。 察觉到皇帝的手动了动,阮笙澜心下一喜,期待地仰起头,含情脉脉看向司鹤。 然而当她抬起眼帘,看见的却是司鹤冰冷刺骨的目光,令她有一瞬感觉自己如坠冰窟。 司鹤揭开香炉盖子,面无表情地把茶水泼在炉中,香炉里的香瞬间被浇灭。 不待阮笙澜多想,皇帝抬起的手就狠狠掐住她的脖颈,轻而易举就将她提起。 阮笙澜本就纤瘦,加之小产后比之以往身上更没多少肉,皇帝掐着她的脖子将其从地上提起时,简直不费吹灰之力。 皇帝的手分明温度高地厉害,可阮笙澜却觉得掐着自己脖颈的手没有一丝温度。 不长的指甲划破她的肌肤,掐进她的肉里,疼得她直吸气,可她连一丝声音都发不出。 “阮笙澜啊阮笙澜,真是好心计,胆敢对朕下药,你哪来的胆子?” 司鹤冷冷地笑着,眼底没有任何情绪,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意。 进宫数年至今,阮笙澜何曾见过皇帝这副样子?更不曾见过他这样的眼神。 她忽然记起自己进宫前,父亲对她的告诫。 “皇帝为人阴晴不定,心藏阴鸷,你须得小心伺候,莫要行差踏错。” 进宫后皇帝对她万分宠爱,在虞泠没出现前,她就是最得宠的皇贵妃。 所以一直以来,阮笙澜都觉得父亲的提醒是错的,陛下那样温柔,哪里是心藏阴鸷?直至今日阮笙澜才发现,自己从没认清眼前这位帝王是怎样的人,甚至没见过他的真面目。 “既然你这么想要孩子,朕便大发慈悲,这就送你去与你阴间的孩子见面。” 司鹤掐着阮笙澜的手逐渐收紧,阮笙澜被提离地面,双腿悬空在空中乱蹬挣扎着。 她挣扎的力道,在司鹤面前根本微不足道,只要司鹤想,甚至能把她脑袋拧下来。 “陛下不可!陛下难道真的想要了皇贵妃的性命?” 就在阮笙澜即将背过气去时,虞泠及时赶到,喝止了皇帝。 虞泠顾不得等小禾,快步走进殿内,她甫一推开殿门,就嗅到殿内浓郁的情香。 不出所料,阮笙澜果然动了这份心思。虞泠眉头紧皱,先拿帕子遮住口鼻。 听到虞泠的声音,司鹤发红阴鸷的瞳孔这才恢复一丝清明,掐着阮笙澜的手一松,阮笙澜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脖子惊恐地向后缩去。 知秋跟在虞泠身后进来,看到阮笙澜脖子上血淋淋的掐伤脸色也好看不到哪里去。 司鹤走到铜镜旁的铜盆前,慢条斯理地把手上的血迹洗去。 “你应该庆幸,皇后今日来得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