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迟来的真心

那场迟来的春雨一下，满院的桃花盛开。程玉婉抱着书本走在学堂的路上，路两旁的桃花香气扑鼻，一阵风吹过花瓣落了满地。苏雅琳在路的尽头向她挥了挥手，今日的她看起来格外开心，满面红光像是有了特别高兴的事。 “是什么好事让你如此开心？” 程玉婉踏着满地的花瓣走了过去，苏雅琳激动地抱了抱她。 “乔大哥要回来了！” “佩雪又给你来信了？” 程玉婉会心一笑，她就知道一定跟乔行简有关，凄苦的戍边他坚持了五年，也算是上官家的好男儿。 “是啊，这几日的就能到王城。三公子回来了吧，你们见面了吗？” 程玉婉垂首微微点头，两人默契地没有再聊这个话题。 “姐姐这五年来往仙儒岛到和倾城山，倒是忙坏了。现在段掌门也快回来，她终于可以好好歇歇了。” 程玉婉微微一笑，这算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成掌门还在连云山等着她那。 “她脸上的伤，怎么样？” “好了大半，用脂粉遮一遮应该看不出。” 程玉婉有些不太相信，苏雅琳重重地点了点头她才放下了心，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简单的一句话又有几人能走到最后。 “听说沈大人的母亲善种花草，做遮颜的胭脂相信难不倒她。” 两人悠闲地并肩走着，今日没有早课学堂内还没有几个人，程阳不知何时等在门口出神地想着事情，他看到程玉婉过来赶紧迎了上去。 “殿下，昨日的事是误会，温航一大早过来跟我说清楚了。” 苏雅琳对程阳点了下头，跨步进了学堂，程玉婉听他这么说有些生气，让程阳充当说客一定是温航想的法子。 “哪里误会了？杀人还是灭口？” 程阳见她开口问，那就代表事情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那人确实是死了，倒是没有殿下说的灭口。” 程玉婉放下了悬着的心，昨日她就知道三哥哥不会伤害被无辜牵连的人，但那些气话着实伤害到她了。 “随意杀人就对吗？” “为了殿下，我也会出手的。” 程玉婉微微皱眉不可思议地看向他，程阳认真地点了点头。 “我在你们眼里就这么脆弱？” 程玉婉气愤地转身进了学堂，她现在已经十二岁了，不是五年前那个小不点，他们的过度保护让她有些透不过来气。她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随手翻开面前的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哎，自己好不容易盼到他回来就出了这事，人总会长大五年有些变化也是难免，若是真伤了他的心一去不回，到时自己懊悔去吧...... 百里流云穿着院书静静地坐在她身后，看着她烦躁地怨声叹气更加后悔昨晚的冲动，好想将她揽在怀里用糕点将她哄得开心，但眼前的少女已经长大，不再是朝盛宴上那个五岁的小姑娘了。 上午本是魏明远的《诗经》讲学，他看两人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有过分干涉，昨晚是事他倒是有些耳闻，今日还能坐在学堂中已经算是很厉害了。 “今日就到这里，大家可以提前去膳厅用饭，有不懂的地方也可去书庐向我请教。” “魏夫子慢走！” 众人行过礼后就陆续出了学堂，苏雅琳见百里流云在程玉婉身后坐着就没有上前打扰，也跟大家一起出了学堂。一上午的讲学终于结束，程玉婉松了口气，趴在桌上闭目养神渐渐睡着了，昨晚她失眠几乎一夜未睡一大早跑来文远书院，又上了大半天的课终是挺不住了。 “殿下。” 百里流云轻声唤着，见她睡熟俯身将她抱起，小心地放在夫子的席榻上，脱下外衫给她盖好。百里流云坐在床榻边，看着她可爱的睡相入了迷，久久离不开视线，也不知看了多久，程阳提着食盒走了进来。 “公子，先用饭吧。” 百里流云稍稍收了视线，看见桌上的饭菜苦笑了下。学堂是传道解惑的地方，本是不许吃东西睡觉的，他为了殿下短短半天两样都犯了。 “这几年殿下在书院可还习惯？” 百里流云夹了块豆腐放在嘴里，饭菜还是一如既往的清淡无味，这五年她肯定没少抱怨吧。 “一切如常，就是总往藏书阁跑，一呆就是一整天午饭也想不起吃。” “下午是哪个夫子的课？” 百里流云放下手中的筷子，用袖中的绢巾擦了擦嘴，程阳想了下肯定地回道。 “是董夫子的《史记》。” 午后的阳光照射进来，程玉婉微微皱眉，他伸手将她脸上的阳光挡住。 “你去找个空闲的学堂，让董停在那里授课。” “公子，殿下知道会生气的，她在书院从来都是跟大家一样。” 百里流云把玩着手中的玄铁扇，思索片刻后突然豁然开朗。程阳说得没错，昨日他就是犯了这样的错误，总想把她护在身后却不去想是不是她想要的。 “好吧，午休之后把她叫醒，以后还要你多提醒我才是。” 程阳露出欣慰的表情，这世间的情爱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这些道理也是他亲身经历后才真正了解。 程玉婉迷迷糊糊睡不踏实，未过午休就醒了过来。百里流云闭着眼拄着桌边小憩，程玉婉伸了个懒腰从榻上坐起身有些发懵。 “这......” 程玉婉刚想说话却见百里流云还未醒，拿起盖在身上的外衫下榻走了过去。她微微屈身将外衫披在百里流云的身上，轻轻坐在桌边的椅子上，歪着头细细端看眼前的心上人。 “还是那么好看！” 依旧是那秀气的五官，脸部的线条倒是硬朗了许多，显得他越发俊朗英气了。 “殿下可看够了？” 百里流云微长着眸子，一头银发在阳光下格外耀眼，嘴角勾起惬意的笑意。 “谁看你了！” 程玉婉垂首站起眼圈微红，百里流云以为自己又说错了话，慌张地站起来手足无措地向她道歉。 “我错了，殿下别生气了，好不好？” 程玉婉反手抹掉眼泪用力地摇了摇头，昨晚的事已经过去没有再生气的必要了。程玉婉只是觉得委屈，他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自己，就那么被动地受了这五年的相思之苦，如今见了面连一句交代都没有。昨晚明明是他惹自己生气，现在却是一脸得意，自己真是好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