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恃宠而生骄

沈儒生敛住笑意，轻咳一声，瞥了眼桌上那一小撮粉末，师弟这几年内功增进不少，再过几年怕是要赶上父亲了，不过自己心里也服气，师弟对自己倒是真狠得下心。 “说正事啊！不管你怎么想，长辈们还是没有太过在意，这是事实吧！现在殿下十二了，南苑的风俗是女子十二岁以后可先与心仪男子定亲，所以......” 百里流云随手拿了个新茶杯，慢悠悠地打断了他的话。 “师兄少说了一句，若日后女子不喜男子可退婚再选，且女子不会损失任何名节，殿下可不是一般女子。” 沈儒生瘪了瘪嘴，这南苑律法研究得满透彻的，难道他真铁了心要嫁过去做女婿，难怪东沧国君如此着急。 “君上都知你中意殿下，所以才以五年之约逼你……” “你闭嘴，此事不能告诉她！” 沈儒生眼眸暗了暗，师弟那些雷厉风行的手段自己倒是听说了一些，别说殿下，就是他听了都觉得胆寒。 “行，我不说。” 沈儒生心中暗暗嘀咕，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一直瞒着殿下，不过两人刚刚相见有些事还是慢慢说才好。 “我要怎么做才能恢复如前？” 百里流云将杯中的茶水慢慢饮尽，脸上的表情很明显地表现出他的不耐烦。沈儒生摇了摇头，美好的时光过去了就是过去了，人都会成长不会一直站在原地等你。 “两小无猜只存在那个时候，再说那时的你不也是芳心暗许，你又何必如此纠结。” “你胡说什么？女子才会芳心暗许......” 百里流云回避着眼神，这也是自己心中的想法，不过被人说了出来还是不太好意思。沈儒生噗呲一笑，口中的茶水差点喷了出来，这么娇羞的表情没想到会在师弟的脸上看到。 “我就这么说吧，你若是想让两小无猜的情意变成现在的两情相悦，首先你要去不断道歉哄她原谅你！毕竟，你突然离开这么久原因也不能告诉她，换做是我都会生气 。” 百里流云颦眉抬首，看他一脸真诚地看着自己，暂且试试也无妨。 “明白了，你怎么样？” “我很好啊！表妹这几年经常去仙儒岛看段掌门，定亲的事我也跟母亲提了，我准备过段时间去苏家拜会下。” 百里流云心里一酸，嘴里的话也变得刻薄。 “怪不得总不见你人影，师母还去宫里跟我母后告状，说你把心思都用在了别处。” 沈儒生全然不在意，只是笑了笑。人心如面，他只想肆意地生活在这天地间，守护好自己在意的人。 “你这话说的不对，在皇宫用得着我去保护，出宫办事我何时没在你身边。” 百里流云自知理亏，起身对他摆了摆手往床上一躺。 “我乏了，你回房吧。” “还是那般脾气，也就殿下能治你。” 沈儒生嗔笑了下，推门走出房间。师弟自小清心寡欲活得潇洒肆意，万事都能轻松地做到最好，除了身上的寒毒几乎没什么烦恼，现在却有个人时时牵动着他的情绪，看来这小子是真的陷进去了。 第二日，程玉婉陪了百里秋水一整天，吃喝玩乐逛遍南苑，百里流云就跟在她们后面结账。温航当然又充当着驾车拿东西的苦力，他这次倒没有一句怨言，只祈祷着少主可以放过他前日的酗酒。 百里流云哪里有心思管他，一天都在想着如何去讨程玉婉的欢心，结账付款都是冲在最前面，钱袋空了大半也不皱一下眉。 “三哥，我想去清风轩看表演。” 百里流云没有去看恃宠而骄的百里秋水，反而看了眼站在一旁的程玉婉，她淡淡地望着街上的人流，倒一时拿不定她的喜好。 “温航，带路。” 温航瞬间傻了眼，这清风轩是南苑有名的风月场所，和东沧的清风轩毫无二致，少主怎么会答应她们去那里。 “少主三思啊，轩主清风公子可不必清月公子逊色多少，你听沈大人说你们在东沧......” 百里流云推开近前的温航，眼神犀利得能杀人，这件事根本不用温航提醒，若她想去自己又怎会拦着。 “我说的话需要重复第二遍吗？” “不敢！” 四人进了清风轩，这可把百里秋水激动坏了。在东沧有温姐姐管着她，从没让她来过这种地方，清月哥哥也只是偶尔会来为他弹上一曲，但哪里有这些热闹。 “姐姐快看，是清风公子！虽然不及清月哥哥，但也是美男子而且还会跳舞那！” 程玉婉有些乏了，放下手中的茶杯往楼下瞟了一眼。只见一楼大殿中央的台子上，一白衣男子眼中含情让人忍不住深陷其中，动作轻盈优美宛如一只云中鹤。这清风轩主的相貌和舞姿确实不凡，不过她还是更喜欢舅舅的剑舞潇洒惊艳。 “还好吧。” 一曲结束清风退回内院，欢快的北莽舞曲响彻清风轩，百里秋水一时兴起拉着程玉婉跑去了一楼，开心地加入到舞姬们的队伍中。 “少主，这......” 温航有些左右为难，五公主的身份不应来这种地方抛头露面，东沧对女子的约束虽没有西秦苛刻，但未出阁的女子还是不让随意出门的，君上对五公主一直溺爱让其随意出门，但大庭广众之下跳舞是万万不行的。 “你去跟着她们，别惹出什么事来。” 百里流云皱了皱眉，他这妹妹着实让自己头疼，在东沧就不安分，到了南苑又仗着程玉婉的偏袒开始恃宠生骄起来。 程玉清起初有些害羞，但被百里秋水和舞姬们拉到台上后，开始踩着节拍尽情跳了起来。两人的热情引来在场年轻男女们的关注，大家也纷纷走上前来加入她们。 “天啊，婉姐姐比舞姬跳得都好看！” 百里秋水气喘吁吁地踩着台阶下了台子，手扶着柱子缓一缓，自己这体力还真是够呛。程玉婉轻盈一跳，从低矮的台子上跃了下来。 “没什么，是师父教得好。” 程玉婉盈盈一笑，这都是青鸾姑姑的功劳，那天她见姑姑与媚儿在院中练舞就跟着跳了几下，结果姑姑说她有天赋想传授她舞艺，反正自己没什么事做当找个乐子，就这么学了三年干脆拜姑姑为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