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鹿死谁手

扎西顿珠也不傻，他回头看了一眼慕容复，吐谷浑人也已经开始整队，跟在吐蕃大军身后，随时都做好了预备队投入使用。 悬着的心终于放进了肚子里，赤德祖赞可是说的很清楚，他们已经首战告捷，势必要拿下甘州。 所以边城这边不需要佯攻了，务必一鼓作气拿下边城，让唐军首尾不能相顾。 所以扎西顿珠这里也是亚历山大，仅凭借着他那点人马很难奏效，必须要有吐谷浑人的配合才行。 “攻击。” 扎西顿珠战刀前指，回回炮立刻开始了战前的火力压制。 可以说漫天飞舞的全都是威力巨大的巨石飞弹。 一枚枚数百斤的巨石，夹裹着流星一样的速度，狠狠地撞击在边城薄弱的城墙之上。 ‘轰隆隆’。 城墙就像是被拆的散了架子一样，城头山的士兵都感觉到脚下地动山摇般的摇晃起来。 有的人手里抱着滚木礌石都拿捏不住，伴随着脚下不稳，摔得是东倒西歪。 更要命的是，巨石飞弹砸在城头上，飞溅出来的小石块如同杀人利器一样，快速的击穿了倒霉的防守军士身体。 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肚子就变成了一个血窟窿。 甚至肠子都流到了肚子外面。 等到看清楚发生了什么的时候，士兵早已经吓得魂飞天外。 “我的肚子，死定了，活不成了。” 毕竟没有伤到脏器，只是六腑之一的肠子受到了破坏，需要很长时间才能死透了。 看的其他士兵是心惊肉跳。 更惨的是有很多飞溅出来的石块带着菱角，不但划破了守军的肚子，还把里面的零碎都捎带着出来了。 一时间肠子挂的到处都是，内脏更是漫天飞。 很多士兵都被附近牺牲战友的鲜血染红了身体。 不过他们已经顾不上这么多了，因为吐蕃人的鹅车已经逼近了。 这些天吐蕃人也没有闲着，趁着夜色的掩护，他们连夜翻修城前土地，将埋有瓦罐的路段，全部用黄土夯实。 这样鹅车就不会陷落里面，给攻城造成困扰了。 伴随着鹅车的迫近，回回炮终于是停止了攻击，可是更要命的箭雨却咆哮而至。 守军怎么都没有想到，吐蕃人这么彪悍。 一直都躲藏在鹅车内部的弓箭手，到了射程之内，立刻从鹅车里面钻出。 朝着城上突施冷箭。 很多守军都没有来得及做出防护，就被流矢击中咽喉等没有被铁甲保护到的部位，倒地身亡了。 一度城头上面的防御体系被打的混乱不堪。 吐蕃人趁着城头出现了短暂的混乱，立刻竖起了鹅车上自带的云梯。 伴随着啪啪啪啪声响，一部部云梯被搭在了城头之上。 无数的吐蕃人悍不畏死的爬上了云梯，口中喊着战刀，拼命的攀爬上了城头。 一直在后面观战的李贤，不由得替守军捏了一把汗。 紧攥的双拳甚至都能滴出水来了。 “太子殿下，您担心什么？” 慕容复看着李贤有些失态，不无怀疑的问道。 “本宫担心扎西顿珠真的拿下边城，那样的话，吐谷浑在赤德祖赞赞普眼里也许就没有利用价值了。” 李贤真可谓杀人诛心，每句话都离不开挑拨之意。 让慕容复也是揪心不已。 吐谷浑之所以夹裹在吐蕃和大唐之间，还混得风生水起，不就是因为两面得利吗。 如果真的被赤德祖赞看轻了，日后在想讨便宜可就难了，关键是吐蕃人认为不需要吐谷浑这个盟友了，会不会真的有鲸吞吐谷浑的想法。 这些对于慕容复来说都是不可接受的。 “太子殿下，你意如何？” 很明显慕容复有些慌了，眼看着吐蕃人就要爬上城头，这个时候吐谷浑人再想发兵，也不会被扎西顿珠看重的。 “里外夹攻灭了这波吐蕃人。” 额？ 窝草。 慕容复差一点没有让李贤这句话给雷死。 搞什么，吐谷浑和吐蕃可是盟友关系，你让自己人打自己人？ 再说了，这么做对吐谷浑有什么好处？ “太子殿下，咱们不能这么开玩笑啊。” 慕容复虽然已经乱了，脑子里简直就是一锅粥。 但是还是很清醒的知道，吐蕃人才是吐谷浑人的朋友。 至少现在还是，可是大唐却不是了。 “慕容复，我们已经没有退路了，不管他们两家谁胜利，都对咱们没有好处。” “既然没有好处，咱们跑也行啊，为啥偏要得罪了吐蕃人，在大唐人面前还不落好。” 慕容复想不通啊。 “大首领，你确定赤德祖赞战胜了大唐皇帝？” 李贤的灵魂拷问又来了。 信他个鬼，如果打败了大唐皇帝，为什么还要让吐谷浑人变佯攻为主攻呢？ 慕容复也不是傻子废物，转念一想就猜出来了。 “一定是赤德祖赞战局不利，想要祸水东引，让咱们吐谷浑人来承担失败的后果。” 似乎慕容复分析的很透彻。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说，咱们突然从后面捅了吐蕃人一刀。” 大唐是高兴还是痛苦呢？ 李贤看着危如累卵的边城问道。 慕容复好像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下子就开窍了。 “我明白了，趁着大唐危机，帮助大唐一把，就算日后大唐算总账的时候，也会对咱们吐谷浑网开一面。” 这就是吐谷浑两面讨好的心态造成的天然智商缺根弦。 李贤充分的利用了他们的心理特点。 “而且咱们将吐蕃人杀绝了，谁会知道今天的战况到底如何，大唐是不会说出去的。” 这也符合人的心理。 如果唐军说吐谷浑人帮助他们战胜了吐蕃人，那么功劳怎么算。 你这个边城守将到底守土有什么功绩？ 慕容复对这个结论也是认可的。 但是不至于大唐不对吐谷浑刮目相看，战局不会泄露，对待吐谷浑会另眼对待，至少不会置吐谷浑于死地。 “到时候咱们就说唐军势大，吐蕃人尽数战死，吐谷浑也是损失惨重才逃出生天。” 李贤继续告诉慕容复，如果吐蕃战胜李治，吐谷浑在寻找战机。 一旦赤德祖赞战败或者战局不利，吐谷浑立刻反水讨好大唐。 似乎慕容复看到了眼前李治给他的封赏。 不由得心动起来。 “吐谷浑的儿郎们，给我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