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后悔,羡慕

村里吵翻了天，而始作俑者的吴静安却已经洗完了澡，笑眯眯地把自己之前买的那些布都搬了出来。 “来，做衣服，可着这些布做。一人做两套夏衫。” 她差不多估算过，刚刚好。 陈三娘最近有点儿忐忑。 婆婆虽然还对自己动辄责骂，可给她吃的喝的用的，越来越好。 丈夫也不知发了什么疯，抛弃了之前的“君子之见”，在家里面什么脏活累活都干，反而轮到她要做的，就只剩下洗衣做饭。 如今婆婆又给做衣服，她急忙摇头。 “不，不用，我的衣服都能穿呢！可以给婆婆多做两件，给相公也做两件……” “让你做你就做，怎么废话那么多？要不，你来当婆婆？” “娘，三娘不敢！” “不敢就去做！” “哦！” 这年头，衣服都是自己做的。 原本说先给吴静安做，吴静安给拦住了，说要给小四和囡囡先做。 “多余的先给他们做鞋子。每天去地里面走来走去，走去走来，那小脚丫子昨天我见都磨出了血泡。” 大人吃点儿苦头没事儿，小孩儿千万别那么随意。 这年头卫生条件不好，可不好活。 陈三娘更感动了。 村里大家都开始抗议打井，正热闹的时候，张家的鸡开始抱窝了。 吴静安每天大热天蹲在鸡窝门口，动辄就用手放在鸡屁股下面摸几下。 囡囡看了，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断断续续地问她。 “祖母，鸡屁股香香？” 吴静安：…… 想说句“香你奶奶个腿”，但想想奶奶是自己，不好骂。 于是，她只能皱眉，让小四过来把人领走。 小四觉得自己比囡囡聪明。 “娘，我知道的！您就是在研究怎么让鸡一天多下几个鸡蛋。我知道的。” 你知道个屁！ 还一天多下几个？ 鸡要是能这么牛逼，还当什么鸡？早上天了！ 不过，不管别人怎么说，她还是那样，一会儿去摸摸，一会儿去摸摸。 等两天之后，她又从鸡蛋堆里面选了一些鸡蛋，放在蜡烛下开始照明。 选择了几个里面有阴影的鸡蛋之后，她就开始放在暖炕上，盖上小棉被。 棉被是旧的，破破烂烂，稍微将就一点，还能用。 没错！她想要孵蛋。 前世她看过奶奶孵蛋，但是那个时候有体温计，可以自动量温度。 但现在没有温度计，她就只能找其他的笨办法。 比如，用手测温。 孵蛋前面十五天大概需要三十八度，但是十六到二十一天，则要低一点，大概是三十七度三到三十七度六。 温度就是这么个温度，差不多就行。 如今白天天热，温度很容易达到。但等到晚上，炕烧起来之后，温度就不太好掌控。 不是热了就是冷了。 根本不好控制。 家里面已经有了井，张承志也就腾开了手，不需要山上挑水，于是就接了这个活儿。 “人家都说，一屋不扫如何扫天下。你连一个鸡蛋孵化都做不到，如何掌管天下大事？” 吴静安继续给人画饼。 画饼简单，寥寥几句话而已，可对于张承志来说，却有着极大的推动作用。 不过短短两天时间，他就搞定了土炕的恒温问题。 他还给吴静安他们解释。 “其实这个事情很简单，就是柴禾放多放少，能够进去空气多少问题。你们看……” 吴静安看着神采奕奕的张承志，朝他比了个大拇指。 “这个做得不错。” 张承志倒是挠了挠头。 “也不是我做的好！就是之前我好像听二弟说过两句。想到那个，有了启发而已。” 说到小二，家里的欢笑声顿时少了一半儿。 吴静安见状，直接转头离开，当做没听到没看到。 鸡窝温度湿度的问题办妥了，吴静安索性直接扔给了张承志去管。 她乐得清闲没两天，山上的泉水开始淅淅沥沥流水了，几个村子的人都开始慌了。 特别慌。 之前几个村子的村民开始咬紧了牙根不筹钱打井，如今众人上门求着村长要打井。 村民虽然都没几个钱，可凑一凑，多少能凑出来一点儿。 可之前村长提议的时候没人给钱，如今村里面会打井的人，都被其他村子请去打井了。 想打井，好，得排队！ 村里人又是着急，又是后悔。 于是有人提起了张家刚刚打的井。 大家不敢和吴静安说话，就只能找张承志求情。 张承志早就得了吴静安的吩咐，要人来家里挑水，挑一桶水给一文。 村里人马上就炸了。 一桶水给一文，这也太多了！ 张承志脸颊憋得通红，也觉得难为情。 “不过，我娘还提供了另外的解决办法。就是大家把各家的粪便垃圾之类的东西拿来换，一桶换一桶。” 粪便？垃圾？ 大家面面相觑，觉得这吴静安是真的疯了。 之前花钱收东西，如今用粪换水。 多脏啊！ 可张承志耸耸肩膀。 没办法，她娘就是这么交代的。 而且，还让他找个合适的地方，挖一个巨大的坑，来堆粪。 粪也不需要钱，大家以前沤肥还是为了上地用。 如今地里都是蝗虫，也没啥用，于是一个个都拉过来，用来换水。 一瞬间，张家竟然成了村子里面的香饽饽。 以前小四和囡囡出门的时候，都没人跟他们玩儿的。 可如今，他们出门之后，村里不少小朋友都开始陪着他们玩儿，带着他们玩儿。 玩着玩着，出了问题。 大家忽然发现囡囡和小四是真的好，家里不但有水，可以吃鸡蛋，还能读书识字。 小四和囡囡也是一个厚道的。 每天张承志交给他们认识的字，他们也会在玩儿的时候，教给其他的小朋友。 久而久之，不少村民们都发现自家孩子竟然学会了写字和算数，再惊喜一问，对张承志更加感激。 张承志没想到还能这样潜移默化地教导大家识字，他之后教小四和囡囡识字的时候，也更加谨慎了一点儿。 村民们都从张家得了实惠，一个个都捧着。 尤其他们出入张家的时候，见到张家每天从鸡笼里面收的那一只只鸡蛋，别提多羡慕了！ 可这种羡慕的情绪，最终在某天早上达到了高潮。 就在村民正排队打水的时候，张承志忽然从前院冲到了后院，朝着吴静安大喊。 “娘，出壳了！小鸡出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