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佳人如故
这曹嬷嬷怎的还向着外人了,谢承衍还想上前,可又被拽了下来,嬷嬷瞪着他:“还不都是你这个傻孩子,初经人事,也不知道节制,这才新婚第二夜,就弄伤了夫人。” 这话听得刚赶来伺候的明欢和希儿是面红耳赤。 谢承衍否认的话刚到嘴边,看着余林岑稍有颤抖的手指,和满脸醋意的神情,立马转了口风。 “哦哦哦……对,嬷嬷说得对,往后我对娘子,必定要更柔情蜜意些,再不让她受伤了!” 姜宁抓起身边的软枕朝他身上扔去:“我看你是疯了吧,胡说些什么呢?” 她一向是坦率的,余林岑见她神色如常,便知道谢承衍不过是说了些子虚乌有的事罢了! 他朝嬷嬷说道:“现下阿宁醒了,我还有些病灶上的事情要问她,烦请您先带了人出去!” 曹嬷嬷一挥手,便像赶小鸡似的,将那一个个花枝招展的姑娘都赶了出去,屋子里唯独剩下谢承衍。 余林岑看了看嬷嬷,又看了看他。 嬷嬷笑道:“知道,知道,奴婢将公子也请出去。” 谢承衍摇摇头:“我不放心。” 嬷嬷拖着他就往外走:“医者父母心,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里头不还站着两个丫头吗?” 谢承衍人虽出去了,门却只是虚掩着,见四下无人,他整了整衣衫,生平第一次做出了听墙角的事儿。 只见余林岑说了几句话,便将姜宁逗笑了,她又回了几句话! 无奈这外间的屋子隔得太远,谢承衍哪怕是将耳朵贴在了门缝上,也难得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他气愤地拍了拍门框,真不知父亲老人家打的什么主意,将每间屋子都修得这般宽敞通透,这不是为难人吗? 听见动静,姜宁朝外头看过去:“谢承衍,你趴在门上发什么疯?” 说完,她朝余林岑比划着,显然实在说这人脑子有问题,别搭理她,明欢笑着走过来,朝谢承衍行了个礼,而后“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给谢承衍气得一阵捶胸顿足,娘子是他的,他凭什么不能看,凭什么。 他指着那扇门:“嬷嬷,给我打开。” 嬷嬷拍着大腿:“公子,你是傻得越发厉害了,那门是在里头插上的,咱们在外头如何能打开?” “那就没别的办法了?” 一想到姜宁对那人笑,他恨不得现在便运功将这门劈成两半。 “等着呗,夫人又不能插了翅膀飞出去。” 谢承衍摇摇头,嬷嬷对男欢女爱还是不懂 嬷嬷也摇头,少爷这病是越来越重了,最好待会儿夫人诊完脉,也给少爷看看该吃些什么药。 隔着帘子,余林岑将手搭在姜宁覆了帕子的纤细手臂上。 “听说你年后成婚,我在京城考完学,便和爷爷马不停蹄赶回来了,不想走富江水路,遇上前头的大货船搁浅,连带着咱们的客船也耽搁了几日,我昨日到白水城时才知道,正是误在耽搁那两日上。” 这孩子莫不是也同谢承衍一样疯魔了?怎么也说些天南地北的护花,那日她已说得再清楚不过,自己对他只是朋友之谊,从无男女之意。 姜宁听他说完,便急急想将手抽回来。 察觉到她的动静,余林岑三道指力加重:“别动,我瞧瞧你的心疾可好些了!” 一时之间,姜宁也不知接什么话,只好接着不经意吹进来的风微微咳嗽了几声。 余林岑怕她吹凉了手心,急忙松开手,好让她把手缩回被子里。 姜宁揉揉手腕,隔着纱帘依旧没心没肺似的斜靠在榻上,单手支着受伤那侧脑袋,朝他淡淡打趣。 “听说京城常有名花倾国两相欢,自是咱们白水城这贫瘠之地长不出来的娇艳,小余先生在京城莫不是还没找到自己那一朵?” 说来白水城也是出美人的,余林岑这样的容貌,哪怕到了京城,比起那些王公贵族,也丝毫不落下风,可他无心外面的花草,一心只想着白水城的人。 爷爷说他念故乡,可不知他是念的故乡的某人。 可姜宁的话,她也听明白了,哪怕过了那么久,哪怕她如今处境如此,她也不过是告诉自己,她姜宁不过是一朵贫瘠颓靡的花而已,实在比不上外头的千娇百媚。 可姜宁亦不知,哪怕世上万紫千红又如何,她独恋一人而已。 他黯然说道:“京城的花开得再好看,也不如白水城八月的云霞,不如旧人在前头提点过的那一灯如豆……” 走得越远他越觉得,自己的心似乎被一个人困住了! 怕他又说些什么伤感情的话出来,姜宁连忙起身问道:“先说说我的心疾吧,我觉着吃了你的香雪凝身子好多了,走路不用歇了,上台阶也不喘了,甚至能徒手碎石狮子了!可真是居家旅行必备良方,就是不知还有没有?” 她想了想,既然嫁了人,那吃穿用度自然得是谢家供着的,有便宜不占王八蛋。 她朝余林岑说道:“这么好的药,一定不便宜吧,该多少银子,你去谢家账房支了就是,万不可亏了!” 跟在余林岑身后那小厮一向是看不惯姜宁的,他撇着嘴嘟囔:“遇上你,便是咱们少爷亏大发了,为了你,可险些连命都亏进去了!” 余林岑狠狠瞪着他,那眼神不复往日温柔,连声音也冷了下来:“阿佑,不该说的别说,你又不是不知道,家里头后院那只斗鸡,便是因太过吵闹,而被管家剪了舌头的。” 阿佑连忙摸了摸自己似乎也有些隐隐作痛的舌头,砸吧了几下,再不敢开口。 他方才那样子,连姜宁也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小余先生又成了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的样子,他脸上那两个酒窝,依旧好看得醉人。 姜宁有些好奇:“方才阿佑说你险些搭上了性命,这是何意,难不成这香雪凝的配方里有着极难找的药材,生于险峻之地,非常人所能得的?” 余林岑笑笑:“不过都是些普通的药材而已,阿宁莫不是话本子看多了,说着这些不相干的事儿。” 可事实只有阿佑知道,少爷自京城回白水城这一路,还去了一趟苗疆,先是千辛万苦,险些以身相许,才求得大巫医制药的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