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温柔以待
晕死过去的姜宁也是被福征快这要撞断房梁的动静给吵醒的,眼看外头天色已暗,她摸了摸自己身上的衣衫,还好还好,又听到明欢那肉嘟嘟的声音,这才放下心来。 她抽开被明欢压麻了的手:“你这丫头,究竟是来照顾人还是来索命的,我没被撞死,倒是快被你给压死了!” 明欢揉着眼睛清醒过来,急忙点亮了偏房内的灯,看着姜宁包扎得严严实实的脑袋,又成了个气鼓鼓的肉包子。 她心疼地捧着小姐的脸:“他们也太不是人了,怎么能将您给打成这样呢,原以为谢家是好人的……” 明欢一哭,姜宁就一个脑袋两个大,她连忙捂住丫头的嘴:“别哭了,笑话,你们家小姐岂是随随便便能让人给打了的,是我欺负人,不小心伤了自己罢了!” 外头办事才回来的希儿推开偏房的门,看着小姐斜靠在软榻上,笑着走过来:“找了你们半日,也不见在喜房里,还以为扔下奴婢去哪儿了呢,不想竟藏到这儿来了!” 后头曹嬷嬷也跟着进来,她低头说道:“喜房已规整好了,还请夫人移步。” 这偏房本也是给往后的贴身陪嫁用的,因着明欢和希儿都不愿意认下陪嫁丫鬟的身份,故而一直空着没住人,房内一应用品也并未陈列上,着实不方便。 何况,喜房里头还有两万多两的银子需要她守着呢,所以姜宁听得曹嬷嬷这话,满心欢喜的跟着回了屋子里! 她搬了个小凳坐在柜子前,抽出头上的簪子对着那小锁就是一阵鼓捣,可弄得蜡烛都燃了半根,那小金锁也不见有动静。 姜宁用牙齿咬了咬,这软糯的贵金属触感,是黄金无疑了,若不然,将这柜子一块儿搬走算了! 可她围着柜子看了一会儿,才发现这柜子是与拔步床连着的,若是要将柜子搬走,便要将整个拔步床搬走,若要将整个拔步床搬走,恐怕得将整间屋子拆了才行,这动静可能稍稍大了点。 姜宁垂头丧气的坐在床上,想着只能明日找只锯子来试试,看能不能将这小锁锯断。 希儿见她总算折腾完了,这才将今日打听到的事儿娓娓道来,说了张义探听到的,又说了自己在乐坊打听到的。 姜宁问道:“所以那日在乐坊门口的人果真是赵逸行?” “应该是他,哥哥潜入赵府,听说赵公子带了个不曾露脸的人回来,还悄悄养在了府上,赵家有众多护卫守着,哥哥不好跟得离主子的居所太近,只敢在外院的树上躲着,听那些嘴碎的婆子说了几句。” 原来晚晚真是被放出来了,那她同赵逸行、戚将军一起恐吓薛安如那事儿是奏效了! 果然是行军打仗之人,戚将军做事的速度未免太快了些,这才不到半个月,薛安如就风平浪静的保了苏晚晚出来,听得晚晚平安,长久以来压在她心上的那根刺终于被拔了出去。 姜宁高兴的嘱咐明欢:“你去找库房的要些酒来,今日咱们三个好好儿喝上一顿。” 明欢来回不过半刻,便从库房里领了酒来,想起上次和小姐一起喝梅子酒醉了那次,她几乎在小床上躺了两日。 明欢看着那罐子连连摇头:“明日可是奴婢当早差,当心喝酒误事,这酒奴婢是万万不敢吃了!” 姜宁接过罐子,小心翼翼挑开罐子的泥封,一阵酒香瞬间溢出,其中还夹杂了些许果子香。 她将酒倒在白瓷碗里头,里头白糯糯的果肉也一个接一个的滚落在碗里。 姜宁用小瓷汤匙舀了起来,放在烛光下细细看:“难怪这酒一阵异香,原来是荔枝浸的,想必吃起来也是甜香四溢。” 说完,她便仰头,将碗里的酒水一饮而尽。 薄春里依旧有些夜凉,库房里领出来的酒也是带着凉气的,凛冽的凉和着酒性的热,一股脑钻进喉咙里,果香如烟花爆裂般在舌尖四散开来,那叫一个畅快! 她笑着看向明欢:“这晶莹剔透的荔枝,听说咱们白水城一年也不过分得一船而已,自岭南到这儿,路途遥远,其中还有一半是要坏掉的,怕是达官贵人一年也吃不上几颗呀!” 话方说完,希儿已自斟自酌起来,也跟着小姐豪放地叹了声:“好酒。” 姜宁看明欢咽口水,倒有心思逗她:“尤其这荔枝酒,更是要极新鲜的果子才能酿造,不知来年还有没有,话说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盘珍羞直万钱……” “奴婢知道小姐这意思,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了!” 姜宁这还没说完呢,明欢就抢过她手上的瓷碗灌了一大口,然后扯着袖子擦了擦嘴,又不客气的给自己满上了一碗。 她们三个难得吃酒吃得开心,全然不管外头是什么情形,等谢承衍料理完书房的事儿赶来时,一打开门便闻见一股浓烈的酒气,里头横竖不规整地躺了三个人,其中有趴在案上睡着的,还有抱着主子的腿睡的,甚至有抱着酒罐子睡的。 谢承衍忙扇了扇鼻子,明明眉头皱得能夹死大象,眼底却带了笑意,他上前扶起自家夫人。 “你倒还聪明些,知道抱着鱼缸睡,省得明日我给你清扫,最了不得的是还知道用帕子将脸给遮住,免得传出去让人知道你们三个人喝一罐酒都能醉,也着实丢人。” 他费了些练剑的力气把姜宁的手从鱼缸上扣下来,而后又将其从桌子底下轻轻拖出来,再打横抱起,稳稳当当按着她的脑袋放在胸前。 自家夫人谢承衍倒是温柔以待,生怕轻了扛不动撞桌上还得添个口子,生怕重了走几步会将她晃醒,便只得好好护着踱步。 看着公子那样,身后的曹嬷嬷摇摇头,最终还是良心不安,轻咳了声提醒她一手带大的人。 “公子,这拔步床再大也不超过方圆二里,您这又不是从白水城把人给扛到永州去,你走那么些路做什么?不累吗?” 曹嬷嬷的话如当头一瓢冷水泼下,显得他真是个不太正常的人,谢承衍尴尬地抿了抿嘴,依依不舍地将人放在了新换好的被褥上。 看了看那两个醉得像死猪一样的丫头,谢承衍拿起一旁的剑柄隔老远戳了戳,见她们毫无动静,他只得吩咐嬷嬷。 “找两个力气大的妈妈,将她们扔出去。” 曹嬷嬷又摇头唠叨:“公子啊,奴婢都同您说了多少遍了,这人又不是你平常摆弄的那些玩意儿,不能说扔出去,只能说请出去、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