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夜探乐坊
这些话,姜荨可是竖着耳朵,一个字不落的听见了心里。 姜宁难为情地看着她:“让你见笑了,小姑姑,都怪我不懂得如何教导下人,竟让她长了张胡说八道的嘴!” 姜荨笑道:“宁儿说些什么呢?方才的话我可一个字都没听见!” 可姜宁知道,这第三根刺,也牢牢扎在了姜荨心里。 她停下脚步,拜了拜身:“便送姑姑到这儿吧!” “回去吧!” 回到院子里,见明欢和希儿演戏演得正上头。 她抬手打住:“行了,人都走远了!” 明欢忙扶着小姐:“快进去,可别把咱们小姐冻坏了!” 姜宁暗想,她又不是霜打的茄子,哪就这么容易坏?她稍稍舒了口气,往后有人紧紧咬着汪云春,她也能腾出手来办其他的事儿了! 可令人发愁的是,递出去给赵家的帖子迟迟没有回音,不知何时才能见到赵夫人和逸允,唯有见到他们,日前的一切事儿,才能迎刃而解。 在府中心焦气躁的等了几日,姜宁也往红乐坊跑了无数趟,可那里次次都封得水桶般严实,姜宁皆是无功而返。 张义见她如此,抱着那把残破的旧剑站上前道:“外有重兵把守,当下的情形,小姐是万万进不去乐坊的,不如趁着夜色,让我一人前去。” 姜宁打量了他一眼:“你能有把握绕过那层层关卡吗?” “不试一试,怎么会知道?” 眼下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她千叮万嘱:“若是发现情况不对,一定及时折返,万万不可强闯,这可不比私宅,搞不好可是掉脑袋的事儿。” 张义抬起头:“小姐放心,若是事情败露,我当一死了之,绝不拖累小姐。” 姜宁心下满是问号,这是什么脑回路? “我的意思是,你头顶上的脑袋得好好留着,无论是任何人,都不值得你掉脑袋。” 张义又开始絮絮叨叨:“小姐对在下有知遇之恩,对妹妹也这样好,就算是为小姐赴死,我亦是心甘情愿……” 姜宁忙打断他:“若你真是抱有这样的想法,那趁早走人,我这儿可养不起以命相搏的人,我要的是你活着给我干活,不是用命来报所谓的恩情。” 姜宁下了马车,淡淡说道:“再说,我与你们几人之间不过是互利互惠,你们实在不必将我想得那般好!” 姜宁的性子,张义是知道的,若是再啰嗦几句,恐怕万万不会容他夜探红乐坊,他只得道:“在下知道了,一定好好儿的去,好手好脚的回!” “这还差不多!”姜宁一笑,如艳阳般灿烂。 听了姜宁的话,夜入子时,张义一身夜行衣,偷偷行至平远街,翻过一旁的酒楼,潜入了红乐坊后院里! 不想这里就如监牢似的,时时有人夜巡,张义只好猫着身子,躲在乐坊后院里的樟树上。 那两个值夜的一胖一瘦,稍胖的戍卫握着佩刀道:“都将近五六日了,老是这么没日没夜的守着,什么时候是个头。” 另一人打了个哈欠:“谁知道呢,这儿死了个这么重要的人物,赵大人三令五申,一定要将所有人看守仔细了,搞得咱们也时时刻刻不得放松。” 胖子道:“且不说死的人官位可比赵大人要大,那遗孀郑夫人之父,更是个了不得的人物,怎会轻易放松此事,赵大人此时也许比咱们还要焦急呢!” “也是,何况这红乐坊背后也是有些人物支撑着的,这多方压力斡旋之下,咱们这日子还得长着呢!”那瘦子来回踱步,重重叹了口气! “怎么,这才几日,就想家了?”胖子解下腰间的牛皮水囊,见四下无人,偷偷喝了一口,又扔给身旁的兄弟。 那瘦子打开一闻,忙将酒壶藏好:“这是什么地方?咱们这次干的又是什么差事?你竟还敢喝酒,不说你这身衣服不想穿了,我看你是连着脑袋也不想要了!” 那胖子嘿嘿一笑:“咱们在这儿守着,也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难道还真有那个不要命的,敢闯进来不成。” 就算真有人闯进来,也不过是些为着这乐坊里的红颜知己打抱不平的文人骚客罢了,那细胳膊细腿的,能有几斤几两? 恐怕在门外头就被撂下了,如何还能进到内院,被他们两个撞上? 如此一想,他更是松懈了下来:“这么冷的天,阿五你也喝一口热热身子罢!不碍事的,我瞧着方才夜防的上官方走了,不会有人巡到这儿来的。” 那叫阿五的打开塞子,又深吸了一口酒气,终是摇摇头,将木塞子塞了回去。 “罢了!你喝便喝吧,我在这儿好好看着,你丢了这差事还能靠你老子的酒楼过下半辈子,若是我没了这活计,我家中的妻儿老小可都得饿死!” 那胖子嘿嘿一笑:“我当你近日怎么苦巴巴的,原来是想家里的媳妇儿了!这里这么多美人都不够你看的,难为你还记得弟媳。” 叫阿五的撇撇嘴:“这儿的人哪怕都是仙女儿,我也不稀罕,我就是想我家中那热被窝了,不过最想的还是我那四岁小女儿,你是不知道,那孩子如今正是撒欢的年纪,惹人爱极了!” “切,我看你就是个没福气的,这红乐坊是什么地方?可是削金窟,平日里这里头的女子就像是长在云端上似的,不是咱们这些凡人能够得见的,如今接了这门差事,你不想着大饱眼福,尽想着老婆孩子热炕头……” 见他灌了些黄汤,又开始说胡话了,阿五将酒壶扔他身上:“喝你的吧!你这嘴啊,就是个没把门儿的,哪日你定是要在你这张嘴上吃亏。” 树上的张义冷笑,这样口无遮拦又满是口腹之欲的人,可不是要死在这张嘴上吗? 不过与他而言,那人喝醉了自是有天大的好处他静静等着,又听了一会儿,终于听见了小姐想要的信息。 只见那胖子拐了拐那叫阿五的胳膊:“说来最有艳福的,还得是钟云那王八蛋,他看守的可是这红乐坊的花魁,永州第一美人苏晚晚。” 他摸着下巴:“阿五,你说这苏晚晚究竟生得什么样子,不过及笄便当了花魁不说,连郑从凤那样的大人物,也得从那么远的陕宁来看她,难不成省府陕宁就没美人儿了?这下好了,为了美人一笑,命都没了……” 阿五连忙拍拍他的肩:“快醒醒酒吧,这样的话岂是你我能妄议的,叫上头的听见了,你真是不要命了!” 说完,他走开了些,又连连摇头,自己怎么就摊上了这么个大哥。 看着夜空中的弦月,算着日子,已是离年愈发近了,他只盼能和女儿过个好年! 忽然,前面似是有东西倒在了地上。 “谁?” 听见传来异响,阿五捏紧了刀柄,他忙将胖子提溜起来:“前头有声响,咱们得过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