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章 围魏救赵
还不待身旁的祝荣提醒,那柱子便掉下来朝他砸过去,姜云信虽侥幸躲开,可也碰了一鼻子灰。 他冷冷吩咐手下的人:“往后再不许锦屏进这儿来。” 出了柏岳居,姜宁冷冷看了眼身后:“明欢,你可看准了,那火炉里的东西。” 身后的丫头打开绢丝帕子包着的东西:“小姐,那钗子化剩的渣子也被奴婢偷偷捡回来了!” 她扒拉了几下,果然隐隐可见几个小字。 “将这东西收好,待会儿我写封信,你将这东西带着一块儿送给赵小姐。” 明欢一向是腿脚快的,不出戍时便去而复返。 她吃着顺路买回来的核桃糖,鼓囊着嘴说道:“赵小姐让我给小姐您带话,说是见到旧物,她便安心了!” 明欢将赵府带回来的信件交给她:“这赵家兄妹也真是奇怪,赵公子给你一封信,赵小姐也给你一封信,到底是要说些什么事儿?” 这白水城的大事儿,怕是七分都拢到小姐手边来了。 姜宁拆开信件,赵逸行字里行间言辞急切,让姜宁速速修书一封,由戚将军的家奴将信件带往陕宁,务必与年前就要与郑从凤那遗孀薛安如搭上话,剩下的,便由戚将军的家奴去谈。 第二封信是逸允的,写的是何家的事。 何家那高嫁的嫡女,也就是何二小姐一母同胞的姐姐,叫做何意然,与去年嫁给了长她八岁的北恩王做侧妃。 想必何大小姐是有些手段的,故而在北恩王府也颇得宠爱,今年便怀上了身孕。 据逸允信上所写,何家原配早死,何家大小姐同二小姐可以说是相依为命长起来的,情分也非同一般。 如今的继室小何夫人定是害怕高嫁北恩王府的何意然知道亲妹妹这门不搭调的婚事,这才胁迫姜家,急急上门提亲。 赵逸允猜想,何二小姐定是被困住了,也递不出消息,所以侧王妃定是不知道这件事,赵逸允虽同何大小姐不算熟识,可何家大小姐应当是听过她的名字的。 故而她才冒险,将何二小姐这门婚事透露给了京城,若是何大小姐动作快些,想必能够阻止这场婚事。 姜宁看完,将那两封信件点了火仍在炉子里。 心下暗叹,这世家大族教导出来的孩子果然不一般,赵逸行年纪轻轻便能理清这官场当中的根节,知道借戚将军的力打薛安如的力。 从而花最小的力量保住苏晚晚不说,还能巧妙地想到后续的脱身之法,这招围魏救赵,实在是妙。 就是这赵逸允,这脑子也不是寻常小姐家能生出来的。 因一时受困于姜云信,她才不敢拿出办法,如今自己脱了身,便第一时间将消息递上京城。 若得北恩王侧妃出面,拿捏一个刘璇儿这继室,定是不在话下,届时姜云信的盘算也要落空。 见救人的时机已成熟,姜宁提笔写道:吾乃先父陕宁巡道郑从凤与吴氏之女,闻先父无故丧命,死因有疑,疑行凶者为先父内室薛安如。 恳请大理寺彻查,使民女先父得安九泉,如不查出幕后毒妇薛安如,仅使一无辜乐坊女子顶罪,民女死而难面先父,唯有以血肉之躯,过刀山火海,于皇城正门击鼓鸣冤,以告圣听。 待墨迹干些,姜宁拿出二十年前郑从凤曾为鄞州府台的私印盖上。 照赵逸行的说法,这印章是郑从凤当日与吴家小姐相好时,赠予吴小姐的,也算赵逸行这人本事大,为了救人,二十年前的东西也能被他翻出来。 她吹干印泥,又看了这闻者伤心,见者流泪的拳拳爱父之心,便能想象到这信到了郑家会有何等风波,有了这印鉴,薛安如恐怕不信也难。 这封信牵扯甚广,比姜宁的命还要重要,她自然不敢交给明欢这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傻丫头。 于是让希儿传了张义来护送,连夜亲自将信再送去了赵府,亲手交到赵逸行手上。 现在姜家和赵家的关系,别说她深夜给赵逸行送信,便是送刀子,也没什么人敢说闲话。 看来赵逸行今夜也不比前日好多少,依旧憔悴得像个将死之人,拿着那信看了几眼,才似是活过来了一半。 他皮笑肉不笑地与姜宁说道:“姜小姐做正事没什么本事,才华样貌比起晚晚来也属实平庸,不过这演戏的功夫,当属天下第一,难怪在贵府还无人是你的对手。” 如若不然,她怎能用这副天真无邪的面孔,骗过逸允,骗过他的母亲,堂而皇之的入主赵家。 只要能救出晚晚,被他损几句也无所谓,姜宁催促道:“说那么多阴阳怪气的做什么?你且先看看这信件成不成,不成我再另些。” 赵逸行收好信件,宝贝似的放进胸口:“姜小姐编的故事,自然是最好的,只是若这个加上背后的戚将军,还不能使薛安如罢休,你恐怕真得随我进京告御状了!” 姜宁也陪着冷笑:“去便去,有你这探花才子相陪,路上倒也不算太过寂寞,咱们一起为了共同的知己告御状,也算是一段千古佳话。” 不想赵逸行更高傲了:“真是想得美,我是去赴任翰林院的,刀山火海告御状,是你一个人的事儿,若是你死在了半道上,不过是少活两年,可若是我死了,那谁还会来管晚晚的事儿!” 呵呵!你了不起,你是个大情种!你们两的爱情搭上我的命。 晚晚怕是眼瞎了,找这么个人,姜宁真想一口唾沫喷在他脸上。 忍了又忍,她才没一拳头朝赵逸行脸上锤过去,若不是为了好姐妹的生死,她何苦要受这门子气。 如今已是尽人事,听天命了! 年前的事宜料理清楚了,这几日姜宁便只一心守着家里头的进账,等着父亲母亲自永州回来,好交了差事过个好年。 几家铺子年底也纷纷轧账交了上来,姜宁粗略算了算,终于知道姜晋哪儿来的银子买官了! 这不过是一年,白水城、忻州城、加上蜀地三处的年利润,便足足有十二万辆余的银子。 他们家产的这些棉布桑丝,最主要购买的商客便是上半年里她曾见过的孙百胜。 看着周账房拿来的往来账册,姜宁倒是对孙百胜这人越发来了兴致。 他们姜家不过是一小户头道布料商家,便能赚下这么些银子,那孙百胜可合作的可不止他们姜家。他更是将生意做到南下琉球以南,北上漠河之北,这样算来,此人岂不是要富可敌国? 她叫来铺子上几个管事的略略打听了一下此人的来路,才知他做的还不单单是布匹生意,那得是多么强大的经济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