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你清高,你了不起
她龇着牙一把拉过姜云笙:“弟弟,你这师傅可是有财之人?” 云笙摇摇头:“师傅身无二两长物。” “那他家里可还有什么亲友兄弟姐妹,是做官或发财的?” 云笙又摇头:“师傅孑然一身。” 最后一个问题:“弟弟,这人功夫究竟如何?” 姜云笙竖起大拇指:“绝世神功。” 这些姜宁可不懂,她只想问一句:“你说,我现在能不能宰了他……” 姐姐爆发起来他是见过几次的,就连一向在外头威风凛凛的张义,脸都要吓得青上几分。 若说师傅功夫如仙鹤般俊逸,那姐姐就是能吃掉仙鹤的那只老虎。 云笙忙抱住姜宁的大腿:“师傅……快跑……” 姜宁终于放开紧捏着的小拳头,忍不住大喊起来:“啊……你还我钱来。” 谢承衍后退半步:“钱财乃身外之物,我岂会随身带着?” 姜宁捏着小拳头:“那你只能这辈子给我打工还债了!” 老师傅忙点头:“无碍无碍,往后我便跟着小姐,早出晚归,披星戴月陪着你。” 说完,他还煞有介事地拿来笔墨纸砚,写下契条。 姜宁忍着怒气,拿起那张纸,只见上有游龙走凤、笔力苍劲地写了些字,诸如给小姐洗衣做饭、做牛做马什么的。 看来这老爷子上半辈子也是个文化人,不知何故,沦落成这样。 姜宁见他一把年纪,要赔这些玩意儿想来是不容易了,说不准自己还得给人养老送终,这笔账怎么算,都是亏本生意。 可看他一副任人宰割的样子,姜宁又不忍心了,只得叹气。 “罢了罢了,就当我做慈善吧!今年你跟着云笙,在这儿过个好年,往后你护着他,就当是赔钱了” 说完,她顺了顺气,从食盒里拿出明欢早上才蒸的酥烙:“你们都吃一些吧,姐姐现下还有正事儿要同张义商量,便不同你说话了!” 云笙嚼着酥烙上的花生碎问道:“希儿呢?今日怎不见她来?” “原本是要来的,可老太太那头又有事儿,便各个院子喊了人去问话,我也不只是什么事儿,便只能打发她这个聪明人去回话。” 明欢在一旁咂嘴,小姐的意思是,她只是那个不太聪明的人? 云笙听了点点头:“那你下次可要记得将希儿带过来,我好久没同她说话了!” 姜宁揶揄道:“怎么,有什么话是不能同你姐姐我说的,非要希儿来了你才能说?” 他放下吃干净的白瓷碗:“我同希儿一般年纪,姐姐都这么大了,有些我们能一起玩儿的,你却不能。” 说着,他将一草编的竹蜻蜓交给姜宁,郑重嘱托:“姐姐,你可不许私自扣下了,一定得交给她。” 说完,他一脸担忧地补了几句:“上次见她,起色不甚好,听说有些咳嗽,不知道如今好些了没?希儿一向身子弱,姐姐可别可劲儿使唤希儿,也得再多给她拨些银两抓药。” 姜宁捏着那竹蜻蜓,切,你优秀,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使唤你亲姐姐,你拿我的银子做人情?她一巴掌拍在云笙背上。 “好你个吃里扒外的小子,你姐姐我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你倒是只顾念希儿,也不怕她哥哥张义削你?我看你也同你这师傅一块儿,出去给人看家护院,赚了银子回来赔给我才好。” 云笙没急,那老头倒着急起来,他忙放下酥烙碗:“不行,大小姐在这契约上花了押,我便是小姐的人了,哪有还能送出去的道理。” 好嘛,听着这意思是赖上她了? 姜宁细细看了眼这人,越看越觉得奇怪,怎么人老成这样了,手指却依旧修长白净,她正想再问些话时,外头的张义匆匆跑了进来:“小姐,外头的人都等着你问话呢!” 她瞥了眼那人,又想这老师傅看起来憨憨傻傻地,许不是个奸诈的人,心中的疑虑打消了大半。 可为什么这人要盯着她笑?这眼神,还有些像谢家那个傻子。 “果然,聪明的人各不相同,傻子傻起来到老了还是傻得千篇一律。” 姜宁摇摇头,起身和张义一同出了后院,见那老师傅也要跟上来。 姜宁急忙伸出手挡在她胸前:“老师傅,你可别跟着我了,若是你真想报答我,不如把你弄乱的院子好好清扫一下。” 他笑着:“我送了小姐出去,再回来扫也是一样的。” 见他白发苍苍,还这般讨好,姜宁也只得随他去了。 愈发感叹,自己得趁着年轻,多赚些银子,不然等老了就跟这老爷子一样,一把年纪了,还要出门卖身卖笑,给人家扫院子。 见姜宁进了正厅,那老师傅也跟着进了正厅,姜宁无奈地叹气:“大爷,我是让您来照顾云笙的,不是招呼我,您不必跟着我。” 他又道:“我照顾好小姐,再回去照顾云笙,也是一样的。” 姜宁见劝不动他,只得眯起眼睛,眼神里闪出邪恶的精光。 “不知道老大爷您有没有听过,有些老人老了又杀了,就会被买到同西去挖石涅,听说价钱好时,一个老头子能被卖一百两呢!” 谢承衍虽抽了抽嘴角,把他这年近古稀的人卖去挖石涅?且看起来她不像是开玩笑。 这女子究竟是怎么想出这么惨绝人寰的报复方式的。 他微笑着拱手退步:“在下告辞。” “别走啊……大爷……你觉得你值几两银子。” 听见这话,谢承衍更是瘆得慌,以他对姜宁的了解,为了钱,这事儿她绝对干得出来。 她冷笑着,只要她够狠,这世上就没有难缠的人。 话落,只见那老爷子健步如飞,顷刻便消失在了视野中,连衣带影子都没留下一个。 姜宁回身正坐在厅内,收起方才玩味的样子,一本正经地看着张义、张乔、张运三人。 “半个月过去了,红乐坊的事儿,究竟打听到哪儿了?” 张义看了眼身边的人,他们以他为首,都只等着他回话,他理了理思绪。 说道:“五日前,在下照小姐您说的法子,在给红乐坊送的包子里,每一屉都点上了洛神花汁,而后便日日在水渠守着。” 可他们直至今日,才见一样像是线索似的东西从百米外,红乐坊水渠必汇入的沟渠里,找到了一样东西。 他呈上那片樟树枯叶:“我们只找到这似是递出消息的东西,大小姐请看。” 姜宁接过那片叶子:“只有这个?” 张义点点头:“确再无其他。” 姜宁拿着那片似是被虫噬过的虫子,只见上头弯弯曲曲绕了几画。 姜宁忙朝明欢道:“快去拿纸笔来。” 明欢拿来纸笔,姜宁照着痕迹画了画,半刻后,终于找出了其中的笔画。 她捏着笔思索了许久,只拼出一个字。 张义拿来一看,是个“止”。 明欢问道:“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姜宁放下毛笔,静静坐在椅子上:“晚晚这是叫我们停下来,也别再查下去,也无需救她了!” 丫鬟疑惑:“这是为何?难不成晚晚姑娘认下了这罪?” 姜宁摇摇头,明明那夜晚晚还在呼救,如今为何不再让她查下去,若或是晚晚杀了那人,姜宁是一万个不相信。 又或晚晚知道,他们几人如今的做法不过是以卵击石,为了保护姜宁,她才劝他们不要淌这趟浑水。 姜宁放下笔问道:“可还打探到别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