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银子来了

“若不是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姜宁整日里往红乐坊跑做什么。” 那沾了馊水的册子，姜晋看也不看一眼，便扔到火炉里去了！ “府里那么多人，偏偏就她看见你妹妹去了？为何肖管家看不见，薛省看不见？” 真以为他是三岁小儿吗，寥寥几个字就想蒙骗他？ 姜宁是去过乐坊几次，可也是明里通报了姜晋，她不过是因着郑从凤的案子，远远去坠楼处看了几眼。 眼下乐坊贴了封条，任何人不得进出，姜云信这不是无中生有是什么? 见那册子没几下便化成了灰，姜云信心中的盘算也跟着一同灰飞烟灭了！ 他看着姜晋：“父亲，您这般偏听偏信，迟早要害了姜家。” 姜晋这人，虽有些算计，但说来也不算过分龌龊，虽有些才华，可也难以拜相入阁，这样的人最是见不得他下头的人质疑自己的能力。 姜晋气得红了眼，他叹道：“好好好，不过是替姜家赚了几个臭钱，你倒开始说起你老子的是非来了，真是个好儿子。” 他把外头守着的薛省叫进来：“传我的话下去，往后蜀地的商事往来，大少爷说的皆不算数，这些生意上的事儿，就先交由肖管家监管着，进账一项便报给夫人统管！” 姜云信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父亲，您真就这般绝情吗？” 姜晋大声呵斥道：“并非我绝情，既然你这么看不上姜家，那你要入赘也好，讨饭也罢，从此我是不敢管你了！” 这话说完，汪云春已是吓得晕了过去。 相处这些年，姜晋自然知道她时常装娇装弱的，如今在气头上，也不去管她，只叫了几个人来，把她抬回西苑，又让那赤脚医生过去守着。 交待完这些，他看着呆愣的众女眷：“都散了吧！大小姐这儿，留夫人守着便是。” 见姜晋带着人出了门，张氏许是故意置气，又或是要杀鸡儆猴，只听她吩咐素心，将那叫婧儿的丫头拉出永州，给远远发卖了！ 接着又说了句，往后看谁还敢当不该当的差事。 眼见临出门了，姜云信听见这话，似是真红了眼，抢了薛省的佩刀就要折回凌云阁杀人。 姜晋见一旁靠着钥门的长木板，顺手抄起来就往姜云信身上打去：“你这逆子，还说不是你打了你妹妹，如今我眼皮子底下你就想杀人吗？” 不靠着几分狠劲儿，姜晋在商场上也收获不了今日的家当，不过是做了官后收敛了些，如今被姜云信激起来，他下手一下比一下重。 见人被打得滚倒在地，他才将木板子仍在姜云信身上，对柏岳居赶来接人的祝荣道：“这条毒蛇如何还能养在家中，待他伤养好了，就去乡下田庄里自生自灭吧！” 若不是顾及着脸面，姜晋恨不得再也不认这狠毒的儿子。 众人都散了去，凌云阁才算是安静下来，张氏看着满院子的血迹，忙叫人连夜将血迹清扫干净。 希儿忙去将大门严严实实关紧了，回身禀告：“小姐，院子里热水都烧好了！” 姜宁这下倒是有力气了：“快扶我起来，这一身鸽子血黏糊糊的，又腥又臭，快熏死我了！” 张氏看两个丫头忙出忙进的，又派了素心嬷嬷出去，牢牢看好了外头，万不能放人进来。 她拍拍心口：“进门见你那副样子，母亲险些吓死，还好你没事儿，你唱这出戏，往后可得先与我通个气！” 见小姐忙料理衣衫上的秽物，希儿上前答道：“这些东西是早早就备下的，咱们也不知道大少爷会什么时候来，这几日可时时等着呢，不得告知夫人，也是怕有人走漏了风声。” 锦屏那儿可不得不防着。 至于姜云信能说出那存银票的地方，姜宁亦是吓得不轻，好在明欢说是银票不能在一个地方留久了，得各处沾沾财气，这才多次挪动，于昨日才将那银票拿了出来，又放在木床暗格的木匣子里。 明欢这狡兔三窟的存钱手法，实在令人佩服，往后姜宁再也不数落她小财迷了！ 那些小诗，是她练字时写的柳永的，因想着苏晚晚喜欢，写了送给她看，不想老天爷也帮她，今日叫姜云信和婧儿撞上了。 姜宁朝张氏笑道：“能制住我的人还没生呢，就凭他姜云信，也想拿捏我？” 张氏道：“想起前几日你说的，不几日操办两位小姐的婚事银两便会来，不想如今真来了！” 她透透实实泡在大木桶里，由着母亲替她梳洗头发，她捏着桶里的花瓣说道。 “那是，姜云信这么闹一出，定是要被夺权的，如今姜云韦一心只在科考上，其余的儿女们又还年纪尚小。” “自打汪云春将母亲的陪嫁挪用了后，父亲一是已不太信任她，二是若再将外头铺子管账的权利交于她，未免府中多人不服，他还能如何。” 说来交给老太太也不是不可，不过难保姜云信要求到她那儿。 卫姨娘倒是得父亲的宠爱，但她万万不是为了银钱背信弃义，占了东苑的好处。 再者嫡女许了高门，这宠妾灭妻的事儿，如今给姜晋十个胆子，他也是不敢的。 张氏只道：“原来你父亲能走的每一步，都是被你算好了的。” 她轻轻揉着姜宁的秀发：“你这孩子，明明年纪不大，可脑袋瓜里怎能装下这么多东西？” 她回头笑道：“母亲您方才那几巴掌落下去，也不见手软啊！” 张氏好不容易将这几人抓在手心里，不下死手都对不起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今夜尘埃落定，明日一早连外头的帐也要交由她管理，流水似的银子进来，张氏这手上有了银子，往后腰板也硬，明日她可是这府上最风光的人了！ 翌日一大早，便听府中的人说，姜云信昨夜被打得吐了血，汪姨娘也吓得见了红。 姜宁这几日称病，便连老太太那儿请安都省了，免得看她那张阴阳怪气的苦瓜脸。 姜宝儿倒是来门口叫骂过几回，不过明欢和希儿也不是吃素的，一个擅长单刀直入，一个擅长绵里藏针，几次交手，均是姜宝儿败下阵来。 只见她次次乘兴而来，败兴而归，甚至有两次是哭哭啼啼回去的。 她见一人见骂不过凌云阁，后头几回硬是连姜云韦也拖着来了，可姜云韦来也只不过是充数的，只见他手持孔孟之道，站在一旁跟木头桩子似的。 姜宝儿强行要他出声，他也不过是摇了摇头：“与一群女子在后宅争吵，这成何体统？简直有辱斯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