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你可愿意

“我怎么不知道，平日里你花枝招展，可偏偏今日戴了面纱，你说奇怪不起怪？若是让父亲知道你瞒着她老人家带病出来，说来丢人就算了，若将病气过给赵府的贵人，你猜父亲会如何。” 姜宝欢忙夺过面纱戴上：“我的好姐姐，我错了，此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父亲。” 若是说了出去，她今日连这道门都越不过去，往后官家小姐们有些什么宴会，老太太也定是不会许她出门了！何况今日她并未得夫人或是老太太的准许，而是自个儿上前来的。 “那可就得看你这张嘴会不会让我生气了！”姜宁冷笑，这姜宝欢真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难怪汪云春轻轻一招，就毁了她的容貌。 而她自个儿还以为得了好东西，暗自得意呢！ 厅堂之上，赵家老爷和谢家老爷，正如斗鸡似的盯着对方，阿辛和赵夫人也不甘示弱，恨不得跳起来抓烂对方的脸。 而她母亲张氏正抬头挺胸看着堂下，暗叹自家女儿争气，总算是让她在这个家扬眉吐气了一回。 女儿出嫁之事，多半是母亲添置嫁妆，拿捏主意，眼下就连姜晋也得看她脸色行事。 见姜宁如瑶池仙子般翩翩而来，赵夫人忙笑道：“阿宁，你可来了，快上我旁边来坐着。” 阿辛小手一伸，牢牢扯住江宁的衣带：“凭什么你说过去就过去，这是我娘亲，理当在我旁边。” 谢承衍看着眼前的少女，方知三月里遍山的桃花都没有她容色灿烂。 二人目光交汇，谢承衍顶带玉冠，面若朗月，他温润浅笑，就像春风消雪而来，让人生出暖意，姜宁觉得他今日，有些不一样了。 阿辛见谢承衍看呆了，忙拉拉他的袖袍：“爹爹你让开些，咱们让娘亲坐中间。” 说着他忙挪动屁股，给姜宁腾了个小位置。 眼见姜宁被这孩子缠住了，赵夫人倒也不好说什么，她总不能和一黄口小儿争锋吧。 倒是张氏开了口：“宁儿，快到母亲身旁来。” 她可生怕姜宁被谢承衍拐跑了，你说哪个女子见了他那张脸能不失了魂？ 赵夫人依旧笑得妥帖：“虽说了多次，可谢家这孩子依旧张口就来，唤一姑娘娘亲，甚是不妥，不过好在童言无忌，倒也成不了真。” 赵同印赔笑：“说的是，否则起不要坏了姜宁这姑娘的名声。” 姜宁自觉惭愧，她的名声还能更坏吗？早在前月，汪云春就满城里散布谣言，将她说得一文不值，又傻又疯，也不知赵家是为了什么，还非得找上门来。 赵同印朝姜晋说道：“姜大人，在下今日前来，因是我儿赵逸行已到婚配之年，姜家大小姐也已过及笄之年。得闻小姐姿容秀丽，德行有礼，在下愿请贵府千金同我儿良缘夙缔结，经媒妁之言，预结秦晋之好。” 谢家老爷不服了，敢情就你家有文化，就你能说，小嘴叭叭的，原来这赵家三番五次阻挠将谢两家的婚礼，是自己盘算着要娶人家姑娘呢，真是不要脸。 这一通把谢致训给气的，原本他听了外头的风言风语，对姜宁也不甚中意，可他生平最见不得勾心斗角的人，既赵家要耍小心眼，那他横竖不能让他们如意。 可奈何文化不如人，谢老爷想要说几句来撑撑场面，却又顿时气馁了。 此时谢承衍站出来，朝着姜家二老叩首：“承衍真心喜悦姜宁，愿行嘉礼，良缘遂缔。诗咏关雎，雅歌麟趾。瑞叶五世其昌，祥开二南之化。同心同德，宜室宜家。相敬如宾，永求鱼水之好。白头永偕，共盟鸳鸯之誓。诗咏宜家，敦百年之静好，此言请天地为证，日月为盟。” 姜晋亦是看直了眼，这平日里呆呆傻傻的谢公子，何时变得如此清俊得宜？ 在场的女眷们无一不沉浸在谢承衍这该死的温柔中。 张氏见了姜晋那副样子，心中更是多了些慌张，她可不得不防着谢老爷，将自己的宝贝女儿配给谢承衍那家里有八房姨娘的浪子。 张若柔清清嗓子，说道：“这我们可如何当得起，你快起来。” 她笑道：“咱们家里，别的不说，女儿们的样貌可是个顶个的出色，你且看看这屋子里除了阿宁，还有其他的妹妹们呢？” 她料定谢承衍是个傻的，喜欢姜宁也不过一时被美色所迷惑罢了。 可谢承衍看着姜宁，目光坚定：“除了她我谁都不要。” 听得这话该犯难的可是姜晋了，这姜宁先是许了谢家，如今赵家又来求娶，可女儿只有一个，他该如何是好。 得罪了谢家，不免要被人说他是忘恩负义无耻之徒，可得罪了赵家，他头上乌纱帽难保不说，自己的身家性命也是悬着的。 他为难的看了一眼老太太：“母亲，这这可如何是好？” 老太太瞅了眼姜宁，别过脸低声道：“这是你女儿自己做出来的烂摊子，我能说些什么？” 她打转了个心思，朝着厅中赵同印道：“眼下姜家是有两位适龄的姑娘，姜宁年长些，且谢家又是同咱们先有了婚约的，不知赵夫人可还记得我家二孙女姜宝儿？这孩子得行样貌也是万里挑一的，比起她姐姐可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姜宁连忙跟着帮腔：“是啊，我这二妹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长得好看不说，说话又好听，真是个人才，赵夫人一定是喜欢的。” 岂料赵夫人连连摇头：“除了阿宁，我也谁都不要。” 姜宁坐在冰凉的凳子上，却仿佛坐在火堆上似的难安，她又不是个物件，岂能容人要来要去的。 这几个人你来我往你一句我一言，可谁都没问过她愿不愿意。 谢承衍似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走到姜宁面前，俯下腰轻声问道：“阿宁，你可愿与我缔结婚约，嫁我为妻！” 他微微蹙眉，眼若湖光，眉若山色，势在必得中又有些小心翼翼。 谢承衍觉得自己这辈子心从未跳得这般快，不知从何时开始，他心里便有了姜宁，若一人一定要与另一人共度余生，那在他看来，姜宁必是不二的人选。 可眼前的少女毫不犹豫地摇头：“我不愿意，你家里头女人也太多了。” 虽然她很爱钱，刚好谢家钱多得花不完，可君子爱财，取之有道，他八个小妾，每人都生二胎，那岂不要烦死人，这争家产的事儿，她最不愿意掺和。 谢承衍却并不气馁：“我可以全将她们遣送回家。” 姜宁依旧摇头：“那我也不愿意。” 人人都说后娘难为，何况阿辛一看就比她聪明，这孩子一定不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