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春天
刘连成一个棒小伙子婚事不顺,拿定主意前被别人截了胡,冯大栓的春天却突然来了。 冯大栓的“春天”名叫桂枝,住在隔壁村里,模样生的俏生生的,又会打扮,瞧着就是跟乡下女人不一样。 可惜桂枝命苦,嫁进婆家没两年,男人就在砍树的时候被倒下来的树干砸断了腰,花尽家财好歹把命保住了,却从此瘫在炕上,拉撒都不知道。 桂枝的娘家是亲爹后娘,桂枝回去也没有好日子过,所以就留下来守着她男人过日子。 又过了两年公婆陆续也过世了,桂枝一个女人家,又要养她男人,又要还之前欠下的债,索性做起了卖花生意。 村邻嫌弃桂枝却也可怜她,便睁一眼闭一眼让她留在了村子里。 桂枝也是豁出去了,偶尔有妇人吃醋打上门来,她敢扯开衣领跟人对骂,敢动她一指头,她就敢提上菜刀跟人家拼命。 时间久了妇人们也不敢跟她硬碰硬了,只能管紧自已家男人,不让他们往桂枝的院子去。 冯大栓早就知道桂枝这么个人,还曾经路过是远远见过一回,当场就差就把魂都扔在那。 只是冯老爹讲究家风、脸面,一个冯二栓已经让他自觉丢尽了脸,可不得死死盯紧冯大栓,不然冯家的名声真的就彻底完犊子了。 冯大栓活到三十多岁,孩子都生了四、五个了,身上却轻易没有一文钱,想尝尝桂枝这朵香花也没机会啊。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可怜他这一份思而不得的心意,某天清早去田里的路上,竟然让他捡到了一袋子的钱! 一袋子钱,足足一百多文,冯大栓第一个想法就是去桂枝家睡上一晚,当即活也不做了,扛上锄头就回了家,找了个借口直接奔去桂花家。 在桂花家的一天,冯大栓一辈子都会记得,桂枝脸抹的白白的,嘴唇却红通通的,像颗熟透的樱桃,身上头上都香喷喷的,一走路腰肢扭啊扭的,软得让人恨不能按在炕上不起来。 冯大栓惦记了那么久,只尝一回怎么舍得就撩开手?接二连三的只要有机会就要去睡上一晚。 只是去桂枝家一趟花费不小,少说也得给个三、五十文。 捡来的一百文钱很快用光了,好几年从牙缝里省出来的二十来文私房钱也填陷进去了。冯大栓再想念桂枝也没了办法,只能忍着不去想桂枝。 却又怎么忍得住?白天干活还好,一到晚上躺到炕上,特别是看着王金花粗糙的脸,水桶一样的腰身,就更加思念桂枝的小细腰。 偏偏桂枝还托人给他捎话:“大郎怎的久不来看我,可是嫌弃我不如自家娘子体贴吗?” 冯大栓哪里还受得了,一狠心偷出王金花陪嫁的一对银耳环,卖了几百个钱,在集上切了半斤猪头肉,打了两斤酒又往桂枝家去了。 起初王金花并没有察觉到冯大栓有什么不对劲的,主要是冯大栓掩饰得好,每次夜不归宿都能想到合理的理由,比如去帮谁家做短工啊之类的,第二天回来还真能带回几个钱来。 男人嘛,能赚钱是最重要的,不然留在家里当窝囊废吗? 直到王金花娘家一个表妹要出嫁,王金花自然要回去送亲,打算取出自已的那双银耳环回娘家戴,却怎么都找不到了。 乡下人家,一对银耳环已经是很贵重的东西了,有些女人一辈子都没戴过银子呢,王金花急得满头汗,自已在屋里转了两圈,突然怀疑到香叶身上。 那丫头平时就爱穿件鲜艳衣服,臭美的不得了,说不定知道自已有对银耳环,就偷着拿去戴了呢? 王金花越想越觉得有理,冲到香叶门前拍着门大喊大叫:“香叶,大嫂平时对你不薄吧,但凡家里有点好吃的,除了孝敬爹娘就是留给你,你的侄子侄女想沾上一点我都拦着。 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如果还有点良心,就把东西还回来,我只当什么都没发生,不然我们就到爹娘面前请他们两位评评理。” 香叶刚躺下,就被王金花吵醒了,话里话外都是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的样子。气得披上衣服就冲了出去。 “大嫂是不是晚饭吃撑了,拿我消食呢?这没头没脑的让我认什么,还什么东西?我清清白白的一个女孩家,被你诬赖乱动别人东西,我还要拉你到爹娘面前讨个说法呢。” 姑嫂两人在院子里吵了起来,几个小的趴在门缝里探头看热闹。 冯老爹气得脸都青了,家里才消停几天,又吵闹起来,真是怕丢脸丢的不够彻底是怎么的? 事关儿媳妇,冯老爹不好亲自出面,伸脚踢了冯老娘一脚:“你是聋了还是睡死过去了,没听见你的好儿媳妇又开始作妖了?还不赶紧去教训她几句让她消停些。” 冯老娘嘴里能有什么好话,推门出去问都没问,叫着王金花的名字臭骂一通,女儿是自已生的,错的自然是儿媳妇。 但是这次王金花却横了心不肯服软了,不敢跟冯老娘对着骂,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哭叫起来:“你们冯家太欺负人了,平时不把儿媳妇当人看,我也咬着牙忍了,如今连我的嫁妆都私下里收走了,我再忍就对不起我娘家爹娘,他们牙缝里省钱给我置办嫁妆,可不是为了填陷别人的。” 哪朝哪代用儿媳妇的嫁妆,都是丢人的事。也不是没有用的,只是都私下达成共识,不会闹到人前让人笑话。 冯老爹最是要脸的人,偏偏最近家中发生的事,一件比一件没脸,再也躺不住,跳出来问着王金花:“你这妇人休要胡言,我们冯家就算穷到吃树皮,也绝对不会动儿媳妇一个钱的嫁妆,你自已丢了什么却往我们冯家泼脏水,我看冯家真的是不敢留你了。” 王金花自觉占理,可不怕冯老爹的威胁,梗着脖子反问:“我好好的收在箱子里,挂头那么大一个锁头,不是自已人谁能拿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