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破诅咒

“阿瑶，你终究还是要学着与人类相接触的，去跟清鸯一起看看吧。”司宁远拍拍曲梦瑶的手以示安抚，掌心的温热传来，倒是让曲梦瑶微微放松了下紧绷的神经。 “就是就是……”清鸯难得见曲梦瑶吃瘪，一边咳着一边往那边凑：“你还是跟我一起去看看吧。” “师父……” “听话。”司宁远又拍拍曲梦瑶，莫名的心情很好。 “听话。”清鸯学着司宁远的样子装模作样也拍了她两下，感觉任督二脉蹭的一下就通了，若不是那拉风箱似的嗓音还提醒着她内力受损严重，她倒真想现在就拽着她上街。 曲梦瑶不做声了，她也知道司宁远说的有理，只是一直在逃避这方面的问题。她总想着，自己或许可以一直住在百花谷，就算去别处玩，也有清鸯跟着。她对苗疆的经历还是有挥之不去的心理阴影，看到人多的地方下意识想躲，与平日在百花谷那上天入地的形象相去甚远。 “那便这么定了，待清鸯内伤好一点，你们便去街上探听神女的事情。”司宁远拍板定下来，转身对孤皇风道：“魔君是否愿意与在下对饮几盅呢？” “好。”孤皇风自知司宁远有话要说，点头应允，随着司宁远一前一后出去。 纵然不愿，曲梦瑶也只能随着清鸯去街上。 街上人很多，人们脸上都是兴奋。曲梦瑶又想起了在苗疆的时候，那里的人脸上也是这种表情。 曲梦瑶微微缩了缩身子，清鸯察觉了她的不安，不觉加重握着她手的力道。 两人对视一眼，曲梦瑶这才安心下来，在清鸯的带领下往人堆里挤。 曲梦瑶不知道怎么和人交流，全部精力都放在了祭坛之上。 那个女子安安静静地躺着，她有一头蓝色的头发，颜色很黯淡，却更衬得她的肌肤更加白皙，她的额头也有一个印记，似乎是一滴水。 清鸯见曲梦瑶看的认真，也知道她在和人交流这种事情上不擅长，于是随手拉了个看起来还算和善的大娘。 街上人很多，加之祭祀场面太大，很多百姓都是第一次见到，难掩心中的喜悦，于是乎街上的声音更加嘈杂。 清鸯扯着嗓子问道：“大娘，祭祀的这个姑娘是何方神圣？” 大娘用奇怪的目光打量了两人一眼，不禁出声问道：“你们不是这个镇子的吧？” 清鸯点头。 大娘轻笑一声，指着祭坛上的女子，轻声说道：“这个姑娘啊，是我们这里的流星，因为她，这个小镇才得以安然……” 大娘的声音夹杂着嘈杂声，一并灌进清鸯的耳朵，清鸯简直是竖起耳朵在听啊。 打听完以后，清鸯还想在外面玩，曲梦瑶想回去，她真的不能适应，一看到这些人，苗疆的回忆就全部涌上来。 清鸯怎么可能同意，曲梦瑶的性格早就该改了，何况这是司宁远交待的。 她不由分说地拉着曲梦瑶在街上逛了许久，曲梦瑶一脸无奈，也只好随着她去。话又说回来，要是叫自己一个人回去，那也是挺堪忧的。 清鸯拉着她玩闹许久，这才肯回去。 司宁远见她们终于回来，赶紧问道：“你们俩怎么去那么久？” 曲梦瑶把手一指，很不讲义气地供出清鸯：“她，一直在外面玩。” 孤皇风倒是觉得没什么，一心念着自家姐姐的下落，他赶紧问道：“打听到了什么？” 清鸯坐下，慢悠悠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悠哉游哉地说道：“这个嘛……我问了一个大娘，你们不知道……” 几人都知道她要废话，异口同声地阻止：“说重点！” 清鸯差点没一口茶呛死，收起逗他们的心思，一本正经地说道：“好了，告诉你们。” “孤皇霄三千年前来到这里，本是无意，却在这里爱上了一个凡人，这也是所谓的缘分吧。为了和他在一起，孤皇霄偷偷瞒下了自己的身份，和那个男子喜结连理。那个男子对他很好，夫妻二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日子倒是很安宁。可是，好景不长……” 说到这里，清鸯看了孤皇风一眼，他微微皱起眉头，眼睛却盯着清鸯，等着她往下说。 “日子只过去几年，平静的生活就这样结束了……” “那天，一个小孩子无意闯进了供奉着火族神氏的祠堂，他不懂事，在祠堂的神像面前撒尿。这可怎么得了，祠堂是神最在意的地方，很多人甚至为自己建造生祠，吸收人们供奉他的香火。” 曲梦瑶摇摇头，一脸无奈地说道：“是啊，一向都被供奉着，被放在那么高的位置，怎么可能受得了这种委屈。” 清鸯点头，继续往下说。 “因为这件事情，火族发怒，火凤一族本来就掌控着天界，听说这种事情，气不打一出来，决定要好好惩罚这群凡人。” 孤皇风的脸色稍稍变了，虽然知道已经过去了，他还是不能控制自己，毕竟孤皇霄是他的姐姐，是最疼爱他的姐姐。 “所以……”他轻轻开口。 清鸯轻轻抿了抿嘴巴，继续刚刚的话题。 “火族自然不会让自家丢了面子，于是设下诅咒，这个镇子百年不能降雨。” “这也太没道理了吧！”司宁远终于忍不住发声。 “他们哪里是要道理，就是想要解气，想要面子。” “那天过后，这个镇子真的没有再降雨，天天都是烈日当空，明明是十月的天，却依然像是酷暑一样难耐。” “人怎么能够和神耗的起呢？没过多久，这个镇子上一滴水都没有了。没有水，土地自然也长不出庄稼，田地里都是皲裂的口子，像是一个个难以跨越的鸿沟，把百姓和生的希望隔在两端。” “孤皇霄不甘心，她跑去其他镇，甚至跑去其他县，得到的效果都是一样：所有人都像是躲瘟疫一样躲着她。无奈之下，孤皇霄只好回来。” “孤皇霄的丈夫奄奄一息，嘴皮已经裂开了，他眼中生的欲望那么灼热，刺痛了孤皇霄的心。心下一狠，她做了一个决定：以一己之力冲破诅咒。” 孤皇风听到这里就坐不住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清鸯点头，印证了孤皇风的猜想。 “那天，她和村民拖着奄奄一息的身体支起了祭坛。用尽所有的力气冲破了诅咒。” 孤皇风不说话，他能够想象得但，自己姐姐当时面对的是什么情况。 诅咒是很难冲破的，特别是这种禁雨的诅咒，就像是一道屏障，严严实实地把天空和大地隔开，像是一堵厚重的墙，可想而知有多难。 “冲破诅咒之后，孤皇霄法力枯竭了，倒在地上一动不动。久旱的大地终于得到了雨水的滋润，人们高兴的手舞足蹈，只有孤皇霄的丈夫抱着她泣不成声。” “后来，为了纪念孤皇霄，他们每一年的这一天都会举办一个祭祀。一来是想提醒大家，不要忘记是谁给了他们活下去的机会，二来，是想要向上天保佑这个善良的神女醒过来。” “……” 话音落下，屋子里面一片沉默，曲梦瑶看着沉默的孤皇风，心里很不是滋味。 孤皇风在想着什么，良久，他终于抬头，看着司宁远，一字一句地说道：“宁远，我能留下来吗？我想和你们一起。” 司宁远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孤皇风…… 曲梦瑶看了一眼愣住的众人，为了不让场面那么尴尬，她赶紧跑过去，说道：“和我们一起啊？可以啊，但是这一路会很累，你这细皮嫩肉的，到时可别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