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那些过去
墨玖拿着手札从树屋当中出来的时候,第一次由衷地感激那个女人留给自己的血脉,自己曾经觉得无比肮脏的人蛇血脉。 如果不是人蛇血脉和左十一的念灵相性极高,非常罕见地产生了共生,左十一甚至连姓名都不一定保得住。 墨玖快步回到了自己和左十一的小屋。 左十一睡得有些迷糊,半梦半醒之间,举起自己的手,不死心地想要试一试那个让自己头疼的念术印。 没有发现墨玖已经进了屋。 墨玖心中一悸,深呼吸,这才进了屋,握住了左十一的手。 “恩人……” 他亲了亲左十一的额头。 “我去问了祭祀……” 墨玖把紧紧护在怀中的手札给左十一看。 左十一花了几分钟才清醒过来,翻了翻墨玖给她的手札。 “共生……” 内里记载的东西非常奇特,甚至并不像是正经的修炼手札,但是左十一发现了一个名词。 “是的,恩人……我们是共生。” 墨玖将她抱在怀里。 “恩人,别拒绝我……让我帮你,手札上说,效果很好的……” 这次左十一终于没有理由拒绝,抱住了墨玖的肩膀。 她何尝甘心自己在这样脆弱的阶段,她不会怨恨墨玖,只是在耐心地想要自己修炼回来,那怕看不到希望。 而如今,墨玖告诉她有解决的办法。 “阿玖……你真的,是我的……希望……” 左十一接纳墨玖的所有,露出了难得脆弱的模样,摸着墨玖漂亮的脸,脸颊泛红,笑得很好看。 墨玖也笑了起来,幽绿的眼眸被湿润浸染,仿佛比左十一还脆弱,珍重地吻住了她的嘴唇。 他愿意为了左十一,献上灵魂。 知道了两人亲密只会有好处的墨玖每天拉着左十一消磨时光,左十一两辈子都没有经历过这种颓废的日子,深刻地体会到了人蛇真正勾引人欲望的能力,也深刻明白了为什么会说蛇性那什么。 有了协同辅助的力量,左十一的身体总算是开始正常恢复,虽然速度依旧不算快,但是不会再出现使用两个念术印就头疼的情况,意识海和魂舍逐渐回归曾经的强度,整个人的精神也好了很多,让墨玖更有理由拉着她胡闹。 而这段时间,精灵族也没有闲着,洛云锦敢直接追杀精灵族的后生,说明洛书阁和皇室已经做好了开战的准备,精灵族不会坐以待毙。 整个精灵族的领地之间都充斥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左十一和墨玖两个人类却在其中过着不知天日的生活。 直到左十一的意识海和魂舍彻底能支撑五阶的实力,需要左十一正式开始训练的时候,墨玖才恋恋不舍地被左十一从床上薅起来。 “我有个东西想交给祭祀。” 左十一拉着墨玖,又一次到了祭祀的树屋。 树屋久违地点了一个照明,桥亭也在其中,笑意依旧,眼里却满是肃然。 祭祀看着左十一,知道她情况稳定了,让她们坐下。 左十一把手里的药瓶递给祭祀。 “我想,这是阿芙的母亲想要交给你的东西。” 这是已经逝去人的物品,祭祀不能像看因果一样看到。 接过药瓶,拿到手中,祭祀就愣住了。 “果然有希望能交到你手里吗?珠珠,你还好吗?我可能活不了啦,对不起,我当初那么自私地走了。” 一道微弱缥缈但是非常温和的声音响起,这是一种特殊的封魂印,能将逝去之人的一缕残魂留下来,是早就失传的上古念术印。 祭祀空洞的眼睛终于有了一丝波动,她身边的桥亭面具一般的笑意居然也沉了下去。 “珠珠,我知道你能理解我的,这是我给你找到的药,吃了以后会减缓你的诅咒,你明知道自己会受到反噬,为什么还总是不吝啬回答呢?” “如果有可能听到这些话,珠珠,请你帮我和亭亭道歉,是我让她背负了自己不应该背负的责任,但是我不后悔,人族还是有好人的,阿古已经把精灵族平等的提案交给第一学院了,以后我们的孩子也能去第一学院上课了……” 这道声音温和但是不失活泼,甚至有点话痨,语气轻松,但是听着的两人却面色凝重。 “珠珠,我就要死了,我从不后悔,就是很担心自己的孩子,希望她能好好活着,真可惜啊珠珠,没能再见到你和亭亭,希望你一定能收到这份药,你一定要陪亭亭好好活着……” 声音逐渐消失,祭祀空洞的眼睛落下了两行血色的眼泪,幼童一般的外貌却满是沧桑,抓着药瓶的模样有些骇人。 桥亭拉着祭祀的手,叹了口气。 左十一和墨玖对视一眼,大概知道了。 这是阿芙的母亲死前留下来的话,她放不下自己的孩子,也放不下自己远在精灵族的好朋友和姐妹,所以她把自己最后一抹残魂封印起来,期望有人能交给她们。 “这个混账……” 桥亭低低骂了一声,却没忍住眼泪。 那个惊才绝艳的姑娘,承受着精灵族所有希望的姑娘,就那么一意孤行地和一个人族离开了。 “是我……咳咳咳……”祭祀死死抓着桥亭的手,曾经折磨着自己的一切又被唤醒。 是她曾经隐瞒了古族小公子可能会早逝的事情,告诉已经动心的精灵族小公主,跟着这个小公子到人族,才能为精灵族争取到最后一线生机。 精灵族到底势单力薄,如果不和人族联合,迟早会被人族灭族,祭祀能看到这些未来,所以让小公主走了最困难的路,承受着一世的骂名,为精灵族争取来了喘息的时间。 而这些事情,她隐瞒了小公主,却再也无法吐露,没有人会问她,她再也不能说出来,只能折磨着自己,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那位小公主,却在将死之时,也在惦记着,想要能延缓她的诅咒。 “亭亭……唔……” 祭祀低头,发出了垂亡之人一般的呜咽声音,痛苦又憋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