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江南孙家来人

顾随风虽将人丢出书房，内心里却再难平静。 手中的公文拿起又放下。 顾名上前说道：“王爷，可是被茶水烫伤了？属下这就去请医师。” 方才那茶水雾气腾腾，浇在身上，主子竟生生忍了下来，若不及时处理，明日怕是会留水泡。 顾随风按了按眉头：“不必声张。” 顾名只得拱手退下。 …… 林婉儿在松风院与王爷共处一室，且被王爷赶出门外的事，自然有人一五一十的转述到王师傅耳中。 一旁的金莲咬牙切齿骂道：“这林婉儿果然是个不安分的，这就按捺不住想要勾引王爷的心了！” 王师傅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从赵王府出来的能有什么好的？堂堂王府小姐，一朝沦为奴婢，可不得想法子爬回原来的位置，平日多注意这女子，别让她有机会兴风作浪！” “是师父！” 日子一日一日过，转眼，顾老夫人的寿辰将至，江南孙家的人也将在明日抵达临安城。 早在几日前，老夫人就命人将仙茗院收拾出来，给江南的客人居住，一切都准备妥当，就等孙家的人到来。 这一日，天将将亮，顾王府上下便热闹起来。 原因无他，只因孙家的人到了。 顾老夫人前几日便收到消息，得知孙家今日入城，天未亮便打发人到府门迎候。 孙家主母在侍女的搀扶下，小心翼翼下了马车，看着这金光灿灿的牌匾，心中欣喜不已。 此次带着膝下一儿一女前来王府贺寿，最重要的还是将顾王府这桩亲事定下，以免夜长梦多。 这边孙如湘也下了马车，来到母亲身边。 看着门口的等待的仆妇，一脸不悦，“母亲，怎的只有下人出来迎接，顾老夫人不知晓我们今日到临安吗？” “哎哟小祖宗，小点声，这是临安城，不是江南，临安城有临安城的规矩，顾老夫人是顾王爷的母亲，是一品诰命夫人，哪有诰命夫人出来迎接外家亲戚的。” 孙夫人拍了拍女儿的柔荑，“娘知道你的心意，此次定让你得偿所愿。” 顾老夫人一早便在客厅等候，见仆妇将人领进了院子，示意身边的大丫鬟出门相迎。 孙夫人未进客厅，先闻其声。 “老夫人，多年未见，您老身体安否？” 顾老夫人待人行至跟前，握着孙夫人的手“好，都好，这是侄媳妇儿吧？上次见面还是你进门那年，转眼都快二十年了。” “可不是！” 孙夫人揩了揩眼角的泪水，将一儿一女拉至身前：“老夫人，这是小女如湘，这是如龙，这次特意将兄妹俩带来给您解解闷儿！” 兄妹二人齐齐给顾老夫人见礼。 顾老夫人打量着孙如湘，如果如传闻一般貌美，秀丽端庄，且透着一顾书卷气，一看便是饱读诗书的。 “好好好，坐下说话，坐下说话……” 顾老夫人许久不见娘家人，对孙如湘又存了一份心思，格外喜爱，这一聊便接近晌午。 在顾老夫人的院子用过晌午饭后，顾老夫人便差人将母子三人送至仙茗院歇息。 仙茗院离松风院不远。 任谁都能猜出顾老夫人的想法。 那边叙话散了，且客人已在仙茗院安顿好，茶房就开始着手将茶水、糕点送至仙茗院。 林婉儿跟在王师傅后头，提着食盒往仙茗院去。 待侍女进去禀告后，才将二人引到偏厅。 孙夫人与孙如湘坐在上首。 林婉儿随着王师傅给两人行礼。 “奴婢王氏。” “奴婢林婉儿。” “见过孙夫人、孙小姐。” 孙夫人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你姓林？” 林婉儿福了福身：“回孙夫人，奴婢是姓林。” 看这婢女相貌出众，一点不输世家小姐，又恰好姓林，孙夫人心里有了几分猜想。 关于赵王府的事，孙夫人在江南有所耳闻，也知晓赵王府将大女儿嫁入王府，却不曾想人竟还留在顾王府。 “赵王爷是你什么人？” 林婉儿回道：“赵王爷是奴婢的父亲。” 林婉儿暗暗叹了口气，想来这孙夫人也听说了赵王府的事儿，甚至连她是如何嫁到顾王府的也知晓了，今日怕是没那么容易离开仙茗院了。 王师傅没察觉里头的暗流汹涌，自顾将食盒中的梅花糕端出。 “孙夫人、孙小姐，我们老夫人为了迎接二位，早早儿的命我等为二位备下江南风味的糕点。 老夫人知道孙小姐爱吃梅花糕，格外重视，特地吩咐我等做了梅花，您尝尝，要是合口味，老夫人寿宴那天，就用梅花糕宴客了。” 用孙如湘最喜爱的梅花糕宴宾客，可见顾老夫人对孙如湘的重视。 在孙如湘示意下，站立在一旁丫鬟拿起玉箸，双手递给孙如湘。 孙如湘的芊芊细手接过玉箸，轻掩朱唇，尝了一口。 “呸呸，这梅花糕怎么有股子怪味儿，和我们江南的丝毫不相干。” 王师傅连忙说道：“孙小姐，您看看是哪里出了问题，奴婢回去再研制研制，一定做出让您满意的梅花糕。 到时一定让林婉儿亲手喂您。” 王师傅顺势将林婉儿推出来。 孙如湘自然也是知道林婉儿身份的，也知晓她是赵王府送来给顾王爷做王妃的。 孙如湘一听王师傅的话，就知道王师傅的用意，本来就看林婉儿不顺眼，这话更是激怒了她。 “凭她也配服侍本姑娘？不过是赵王府用来讨好顾王爷的棋子罢了，也值得本姑娘忌惮？本姑娘还没有沦落到要磋磨一个奴婢来提升自己的地步。” 王师傅连忙下跪认错，心里对林婉儿的恨意有多了几分。 林婉儿亦在王师傅身边跪下：“孙小姐，是奴婢见识少，冒犯了孙小姐，请孙小姐饶了奴婢一回。” 孙小姐看林婉儿颌首低眉的模样，就知道她是个不经事的，继续敲打一番，“你与顾王爷之间的事，都已经是过往云烟，现下你只是一介奴仆，你可明白？” 林婉儿垂首应道：“是，奴婢明白。” 林婉儿真是有苦说不出，这小方出的什么馊主意，可害苦了她，不过想到小方也是为了不让她去后厨，她索性把罪名认下，以免再牵连更多的人。 孙如湘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死罪可免，活罪难逃，顾王府想必驭下甚严，不用我罚你，也会有管事好好管教你，行了，你们且退下吧。” 林婉儿苦不堪言，听这话是逃不过一顿罚了。 这孙小姐表面看起来人畜无害，怎的如此狠，还是因为她仍然介意她差点嫁给顾随风的事？ 要是被她知道自己不仅嫁给了顾随风，还在一块儿生活了几年，不得扒了她林婉儿的皮？ 今日也算彻底得罪了王师傅，一会指不定怎么个受罚呢！ 早知如此，就该守着夫君过日子，何必回临安城过这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