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九章 产子

林茹烟知道陆庭萱忧心百姓疾苦，有时候她甚至觉得陆庭萱若是个男儿身，或许更适合继承这天下大统。 她给陆庭萱披上了披风：“再过几日便是中秋月圆了。” 也不知九郎在南边好不好。 陆庭萱却惦记上了京城中的人：“张娘娘要生了吧？” 林茹烟点点头，何止是张贵妃，那李姝好也要生了。 如今泰王殁了，颜无虞勾结惠南国率军攻打大晋，朝中正是人心惶惶的时候。 无论是惠南国攻占，还是前朝复辟，对有些人来说都不是一件好事。 这里面就包括魏家和张家。 早朝上，小魏大人和张大人就为此争论个不休。 小魏大人的意思是，暂且放下对简郡王颜无虞的追责，并对简郡王大加封赏，通过简郡王，与惠南国达成协议，先将陆庭煜和韩家军给灭了，事后再处置惠南国这一摊子事。 张大人自然不同意。 小魏大人这意思，就等同于是站在了简郡王颜无虞这边，他们张家和张贵妃已经同简郡王撕破了脸，不管张贵妃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是不是皇子，都不可能再与简郡王和好了。 张大人甚至做了两手准备，在得知泰王被段克杀了之后，他便上书颜慎行，请求将泰王世子送进宫中，交给张贵妃抚养。 将来若果真张贵妃肚子里是个公主，张家也能扶持泰王世子上位。 因此，张大人与小魏大人据理力争，甚至还拿出了当初颜无虞毒杀太子和三皇子的罪证。 原本颜慎行并不同意公开这份罪证，所以张大人一拿出来，他便气得头都疼。 但事到如今，颜慎行也无力再管这些。 不论是魏家，张家，他通通都看不顺眼。 还以为他不知道这些臣子们心里头都在想什么么？ 一个个的白眼狼，想的还不是如何把他赶下这皇帝宝座！ 他就偏偏不叫这些臣子如意！ 颜慎行的眼神阴沉沉得可怕，他一一扫过争论得脸红脖子粗的臣子们，忽然定格到了安静不语的文远公脸上。 君臣四目相对，而后相视一笑，这笑容却都冷冷的。 两人君臣多年，这点默契都还是有的。 颜慎行一时抓不住文远公的把柄，文远公也暂时没那个能力和颜慎行硬碰硬，只能先维持表面上的假情谊了。 下了朝，进了后宫，还没走到摘星宫，便有小太监急匆匆地走来。 颜慎行现在看到太监就恶心，连带着金福海也不受待见，这些日子金福海一直不敢在颜慎行身边行走，现如今已经被颜慎行打发到张贵妃身边去了，这小太监就是金福海派来送信儿的。 “皇上，贵妃娘娘发动了！” 颜慎行嗯了一声，抬脚往张贵妃宫里去，忽地想起了张大人在朝堂上咄咄逼人的嘴脸，又停下了脚步：“太医和稳婆不是早就准备好了么？跟朕说有什么用？” 小太监张了张嘴，见颜慎行往摘星宫方向走了，又紧追了几步：“皇上，玉妃娘娘殁了。” 颜慎行身子一震：“什么？玉妃殁了？” 他是当真对玉妃有几分怜爱的，当下心中就泛起了一丝难过，急匆匆去瞧玉妃了。 小太监把消息传了回来，金福海本来是不打算告诉张贵妃的，但张贵妃闹腾着想见皇上，金福海只好问进宫陪产的张夫人意思。 张夫人眼神微暗，想起了自家夫君和儿子的话，女儿明显对皇上还有情，狠不下心来成不了大事，为今之计，也只有伤一回女儿的心了。 “如实告诉娘娘吧。” 张贵妃得知颜慎行竟然丢下她去看望死去的玉妃了，难过得连疼痛都顾不上了，咬着牙用着力，心里把玉妃骂了千百遍。 没想到这一狠心，孩子就生得格外快，约莫两三个时辰，这孩子就生出来了。 只可惜，是个女儿。 内室中，除了新生儿的啼哭声之外，一片寂静。 太医还在殿外等着传召，留在殿中的除了两个稳婆和金福海、张夫人之外，只有兰月。 张贵妃躺在床上，面如死灰。 生不出皇子，那就意味着要抚养泰王世子。 到时候就算泰王世子登位，她也名不正言不顺，只能做个老太妃。 张家人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 自己的亲外孙登位，总比扶持外人登位好。 事到如今，只剩下一个计策了。 张夫人叹了一口气，从床底下拖出了一个小篮子，里面躺着一个睡着了的男婴。 “娘娘，听你爹和你哥哥的吧。” 张贵妃眼角划过大滴大滴的泪珠，看着怀中的女儿，她便想起了那年初入宫遇到的那个玉雪可爱的小丫头。 “娘……” 张夫人从张贵妃怀中抱起了小公主：“娘娘放心，我和你爹会把这小丫头记在你嫂嫂的名下，只说是你哥哥房中人生的女儿。” 张贵妃仍旧流泪不止。 高高在上的公主，转瞬成为臣子家的庶女，这怎么能叫她甘心？ 她自己便是庶女过来的，知道庶女会承受什么样的眼光，就算被记成了嫡女，将来说亲事的时候也未免也因为这个有妨碍。 “娘娘若是不放心，等局势安稳了，就将小公主接进宫中，对外只说娘娘稀罕娘家的侄女儿，想放在身边养。”兰月给出了个主意。 张贵妃眼睛一亮，赶忙擦掉眼角泪珠，抬头询问自己的母亲。 张夫人微微点点头。 但张夫人知道自己夫君和儿子的意思，这孩子挪出宫去之后，最好就不要再进宫了，免得惹人怀疑。 张贵妃得了张夫人的保证，这才依依不舍地看着张夫人往小公主嘴中塞了一颗药丸，那小公主立刻便睡过去了。 两个稳婆都是张家一早打点好的，兰月是张贵妃的心腹，这里头只有金福海一个人是才来的。 但金福海惯常会见风使舵，忙跪下来表忠心：“贵妃娘娘和张夫人放心，老奴一定会将此事烂在肚子里，一心一意地伺候贵妃娘娘！若是有二心，就叫老奴天打五雷轰，不得好死！” “行了，什么死呀活呀的，”张贵妃虚弱地摆摆手，“本宫身边得用的人也就这么几个了，暂且就先留下你。” “你当知道我爹爹和兄长的厉害，若是你胆敢背叛我和张家，是什么下场，你自己心里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