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招呼客人

听说董家要杀猪宴请全村吃饭，大家热情地赶来帮忙。 男人们负责杀猪、女人们烧水、刮毛的、洗内脏，分工有序，各自成小团体。 董家的佃户们听说主家有大喜事，觉得脸上倍儿增光。 董有林和他们相处时间最长，也不忘把人叫来入席。 李英兰这三年鲜少管饭馆营生，对田地看上去不闻不问，但是她在用地里的农作物闷头干大事。 先是在村里老木匠的帮助下，研究出了制作白糖必要的手摇离心机。 她给了老木匠一笔不菲的数目，和他签订两份契约，一份的内容是离心机这项专利，是她和老木匠一起研究的成果，只卖给李英兰一个人。 另一份契约是保密协议，以后老木匠不能对外人说起一丝一毫。 初步解决完制作白砂糖的难关之后，她又用小麦对照书本，先后琢磨出了麦芽糖和啤酒。 今天摆宴有肉怎能无酒？ 李英兰找人去老房子把酿酒的大木桶运上坡，揭开木桶盖，啤酒的麦香随风远播。 饭菜端上桌，毛村长姗姗而来，鼻子嗅了嗅，对啤酒馋得紧，方桂香极客气地给他满上，毛村长抿了一口就作罢了。 席上要招呼的事情太多，毛村长小小的变化没人察觉。 当然有人发现董家少了杨秋花，尚不知情的妇人拉着方桂香询问。 “你妯娌呢？办大喜事怎的不见她？” 董花生听见了，他也奇怪地皱皱眉，一直不见二婶，家里人都平静得紧，太奇怪了。 “呃……”方桂香不知该如何作答。 董有森放下酒杯，插了话：“前些日子在府城，我休了她，以后我们各不相干。” “啊？！”来喝秀才喜酒的村民面面相觑。 追问缘由声此起彼伏，李英兰看众人的八卦心思大涨。 她不喜被人拉着说西道东，涉及儿子的名誉，不好一味遮遮掩掩，她索性出面解释。 “杨秋花鬼迷心窍，在府城卷了饭馆的银子跑路。” “我们发现不妥，报官才追回损失，现在她在大狱服刑，满六年释放。” 她绝口不提杨氏和师爷那一段肮脏事，村民消息闭塞，只能知晓她说出口的部分。 “啧~”村民一听，竟然人赃并获，官府都结案，这还有什么可怀疑的？ 男子们芸芸众口，对董有森敬酒安慰。妇女们的饭桌闲话又多了一项。 “哎呀，杨秋花被休下狱，现在董家发达了，正好给人腾位置啊！” “对！腾位置，董有森才二十好几，他能再娶！” “哟，说得好像你们舍得把自家黄花大闺女嫁给他似的！” “也不一定非要黄花大闺女，我看和离在家的妇人也行！” “咱家没有和离的妇人！可惜喽！” 妇人们你一言我一句，她们的说话声没什么避讳，附近几桌都听见了。 激烈的讨论声传进董花生的耳朵里。 他没想到家里发生了这么大的事，都瞒着他是不是怕影响考试心情？ 董花生担忧地看了一眼脸色平静的董佳音。 小姑娘蹲在草地上和郑菜花玩斗蛐蛐，心无旁骛比输赢，笑颜无忧无虑。 李英兰身边围着一些上了年纪的老太太，她们说话更没有避讳。 话里话外无非是数落杨氏，她们替李英兰和董家打抱不平，李英兰笑着谢过。 改茶村已经许久没有大喜事了，男人们一醉方休，女人们围着秀才娘巴结。 小孩子们看董花生的眼神，则变得更加生疏了。 不管是吃席的时候，还是吃饱了撒欢，孩子们耳边总有几声长辈的数落。 “你看看人家……” “你怎么就不是读书那块料？” “你什么时候也给娘争口气？” …… 董花生成了旁人教育孩子的例子，他默默地别开眼不去看。 他能走到这一步，付出了多少努力，他不是为了成为别人口中的教子举例。 到了后半夜，董家门口燃起篝火，村民们围着篝火欢歌起舞，一个秀才足矣令整个村子振奋如此。 李英兰不熬夜，她嫌外面吵，索性回屋插好门，回空间睡觉。 第二日，家里人起得都晚。 董佳音哼着乡曲民谣，提着小桶去老房子浇花，董花生紧紧跟在她身后。 “妹妹，你最近的心情很好？” 董佳音亮晶晶的眼睛，笑起来如月牙弯弯。 “哥哥，快来看我种的美人樱，它吐蕊了。” 董花生泄了气，她真的像个没事儿的人一样。 “妹妹，以后哥哥保护你。” 董佳音俏皮地眨眨眼：“好！以后哥哥能多给我寻一些不同的花就更好了。” 董花生为难地挠挠头，这小丫头到底知不知道，以后她没有娘只有爹了。 李英兰醒来的时候，饭是现成的。 一家子吃饱，她道：“咱府城也得宴客，就办在饭馆，单独给几位重要的贵客下帖子。” 方桂香在府城住久了，也渐渐像个城里人，她有时也能说上一两句自己的见解。 “请文山长、夫子还有谁？” “还有知府大人。” “啊？”他们惊讶。 李英兰顺势将与知府大人的渊源讲了一遍。 当日董家人颇为不喜那两个来蹭饭的外乡人，他们风尘仆仆外貌邋遢，无心交际更不可能仔细观察，董有森这才反应过来。 “别人被羁押十天半月都不见升堂，我说咱家为啥每次升堂都这么及时，原来如此。” 李英兰适时补充：“恩情也有消耗殆尽的一天，咱家才刚有起色，在外行走，万不可麻痹大意给花生添堵，给知府添麻烦。” “是是是，我们心里有数。”董家两兄弟拍拍胸脯。 再返回府城，董佳音又不乐意跟来。 这次李英兰说不好归期，索性强制抱人上车，路上再和她讲道理。 这小丫头怪得很，不知道成天在想什么。 宴请的帖子董花生亲自写，李英兰不能保证知府是否愿意前来，但筹备宴席的档次不能低。 她先拟定一份菜单，其中前菜二品、酱菜二品、热炒五品、膳汤一品、膳粥一品、饽饽二品、水果拼盘一品、香茗一品。 念给方桂香和女儿听，让她们一起斟酌。 董有果眼睛转了转：“嘶~十四道菜和一品茶，按理说够了，还少了酒！” 李英兰一拍脑门：“可不是吗？我给忘了。” 家里存的啤酒昨日给村民们喝干净，现在只有拿空间里面的红葡萄酒出来待客。 有了章程，董有森负责送帖子，李英兰等人负责准备食材，终归在晚宴开始前，诸位贵客大驾光临。